========================================================================== 同志们,把你们收集的书籍也都传到txtxz电子书共享啊,这样偶才有信心发布小说 支持WWW.txtxz.COM 本作品由TXT电子书下载论坛 “一个字:绝!”整理收藏。 欢迎光临TXT电子书下载论坛(http://www.txtxz.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春色无双(51)   眼前的人长得与街上那种面目平庸微胖的中年商人一样,没有什么能给人特别留下印象的地方,正是那种做恶事最适合的相貌。   他轻轻揽住唐春色的腰,唐春色心里一阵作呕,心道花月夜可亏死了,他会心甘情愿跟你真是出鬼了。   那人道:“小哥姓什么?”   声音捏的很温柔,唐春色假装惊慌失措的往后躲。那人把他围在游廊的栏杆和自己的怀抱里,柔声道:“告诉我吧,我不会告诉你家主人的。”   唐春色在心里哀叹,有招快用嘛,谁要和你玩这些。冷道:“你快走开,我家主人可不是好惹的。”   那人道:“小侯爷,一个孩子罢了。哪知道什么是人间极乐,有你这样的美人也是白白浪费了。”   唐春色这次真的生气了,怒道:“滚开,否则我把你的牙一颗颗拔下来。”   那人道:“我是这里的管事,说不定以后小侯爷玩腻了你,还要到我这里来讨生活呢。”   唐春色鄙夷道:“一个管事罢了,你当自己是老板。玩腻了,呵呵,还不知道谁先玩腻了谁呢。”   那个管事道:“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孩子,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的人,主人玩腻了扔了,那就是废物了。我看你也有十六七了,年纪可不算小了,就没考虑过将来,不如跟了我吧。”   唐春色忽然顿悟了这人用心的险恶。花月夜温柔又老实,肯定把这些话也都转告给了花醉梦,这些事情本来也是以色侍人者的悲哀。一来二去,花月夜又不会辩解,白白吃了亏。   他想到这里,那人却拿出了一颗明珠,挂着自以为风流潇洒的笑容:“明珠自古都是用来送美人的,我…”   唐春色一把把那颗珠子连珠子下面的帕子都从他手里抢了过去。在那人看来,唐春色是激动不已的瞪大眼睛细看。实际上唐春色是在闻那颗珠子上的药味。在心底道原来是用药。   他一时还没有分辨出来这是什么药物,显然不是迷晕人的那种。来人已经轻轻抱着他坐在长椅上了,一边解他的衣服,一边低声说:“小哥生的真美。”   唐春色飞快的点了他的穴道,抬起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通常水天一色园每一个被包下来的院落都是比较幽静的,那天上午,却有一声惨叫久久的弥漫在水天一色园的上空。   唐春色看着眼前满地打滚的人,轻轻弹了弹手指,悠然道:“醉梦真是个笨蛋,你这种人打折了胳膊有什么用,就该永绝后患才是。”   那人疼的几乎疯了,他说的半个字都听不见,只能在地上打滚哀嚎。   远远的人声涌动,跑过来许多人。有水天一色的管事和下人,也有别的院子的客人。水天一色园的一个管事上前看了那人的伤势,命人把他抬下去,冷道:“怎么回事。”   唐春色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颤声道:“他,他来撕我的衣服。说是跟主人来你们水天园的奴仆都要…都要…”   他的衣服的确被解开了,神态也无懈可击。这附近的院子也都是些常带自己小倌过来的豪客,更有许多京城外的富翁来此暂住。听唐春色这么说,不禁议论起来。   那管事道:“你说的若是真话,他怎么会受伤,你竟敢在水天园伤人。”   唐春色颤声道:“我没有伤人,挣扎的时候好像碰到了他,他就一直叫。”   那天唐春色和白晚照在桥边的青年也在人群里,笑道:“我看他说得是真话,误伤个人有什么关系。你们这园子也真该好好管管了,别弄出大事来。”   那个管事像是对他很畏惧,走到他近前才低声道:“公子,这不是误伤,邱管事的那儿,都成泥了。”   那青年大声笑道:“既然你也觉得是误伤,都快下去吧,没看见把这孩子吓的厉害么。怎么养美人的地方,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那个管事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挥挥手招呼自己的人都下去了。那些看热闹的客人也都被请走了。   唐春色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鹿皮口袋,把那颗珠子和沾了药粉的帕子都装进去,封好口。把衣服的带子系好,转身也要走了。   那青年道:“别走。”   唐春色道:“什么事?”   那青年道:“我叫陈惜远,你叫什么名字。”   唐春色道:“我叫素春色。”他不愿意说出真名来,又觉得人家既然帮了自己,全是欺骗也不好。殊不知对方和他的想法不同,用法却是一样的,也是把母亲的姓放在前面改了一下名字。   陈惜远道:“春色,去我家玩玩好么。”   唐春色想直接回绝,但陈惜远身后的那两个人看起来却全是顶尖的高手。他犹豫了又犹豫,才道:“真的不行,我走了晚照会担心的。”   陈惜远道:“你还是跟我走吧,我会让人和白晚照说的。若是动起手来伤了你,未免不太好。”   52唐春色皱眉道:“不要吧。”   他家传的轻功绝妙无比,只是不知眼前这人什么来头,不敢贸然就跑。   陈惜远笑道:“去做做客有什么关系,白晚照也会去的。”   唐春色微微点头,他一直在等着这个人过来,却发现陈惜远始终离自己一个足够远的距离,在那两个人的保护范围之内。   唐春色低头道:“我回去拿衣服。”   陈惜远道:“不用,我会让人给你送去。”   唐春色抬起头笑了笑,像是要说话的样子,人却已经闪电般从回廊边掠了出去。他全力飞跃,在水天一色园的上方踩着瓦片树木掠过,姿态美妙之极。   陈惜远的手下没有等他吩咐就追了出去。陈惜远站在回廊中,轻轻打开折扇,微微扇了两下,等着抓住唐春色的消息。他已经知道这美丽聪明的孩子是哪里来的,唐春色自以为能逃的脱,却不知道外面是天罗地网。   果真没有等太久,就听见给他报信的声音。陈惜远轻轻合上折扇,迈步走出了这回廊。一直出了水天一色园,上了马车。   陈惜远吃过了晚饭,去他在京城外的别馆。听了手下回禀抓住唐春色的过程。沐浴更衣后悠闲的推开卧室的门,看见了坐在床上的唐春色。唐春色被换了一件淡青色的深衣,抱着枕头,委屈的皱眉。手腕和脚踝上都系着精致的链子,微微的闪着银亮的光。   唐春色看见他进来,微微向后缩,紧紧的贴在床栏上。   陈惜远道:“我这园子比你家如何?”   唐春色低声道:“比我家好,你放了我吧。”   陈惜远奇道:“你怎么了?白天的娇气呢,小小年纪那么狠,几乎一脚踢死人。”   唐春色道:“不会死的,谁让他害人。”   陈惜远笑道:“天下那么多害人的,你都要管管么?看不出来,小春色还很侠义。”   唐春色道:“天下那么大,是皇帝管的。我只管我能看到的,他欺负了我朋友,我才来找他麻烦。”   唐春色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捂住胸口,牵连的手脚上的链子一阵细碎的响动,他低声道:“我的武功被制住太久,我就会受不了的,你放了我吧。”   陈惜远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轻轻抬起他的下颌,笑道:“你伤了我那么多手下,先告诉我你身上那些古怪的瓶子里,哪瓶才是解药。”   唐春色转头躲避他的手:“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陈惜远道:“我不肯放。”   他躺在唐春色身边,把唐春色拽过来抱在怀里,笑道:“你摸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想想我也会摸你呢。难道只准你摸别人,不准别人摸你。”   唐春色不住的颤抖,过一会仍然道:“放了我吧。”声音里没有了娇气,全是卑微。如果他再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地方,眼前的是什么人,那就不是聪明的唐春色了。   陈惜远抚摸他的头发,诱惑他:“说,说你愿意让我抱。”   唐春色挣扎着想离开,却在他的力气下没有挪动一点位置,低声道:“你知道的,我不愿意。”   看见骄傲的人向自己低头,或许能算是世上最让人高兴的事情之一。陈惜远的心情真的不错,他放开唐春色,笑道:“那先陪我睡觉,你迟早会愿意的。”   陈惜远让唐春色屈服的方法不复杂,但很有效,第二天唐春色就觉得坚持不住了。   唐春色看着面前的饭菜和水,眼睛越来越红。陈惜远柔声道:“为什么不吃?”   唐春色心里有委屈不敢发作,眼泪刷的流了下来。饭菜里都是掺了春药的,虽然已经是极品,他随便一闻就闻的出来。可是他饿他渴,他要坚持不住了。   陈惜远看着他哭,笑着拿丝帕子给他擦了:“我听她们说,你上午要喝洗澡水,那里都是掺了药的,对皮肤很好,喝下去可就未必好了。”   唐春色心道掺什么也比掺了春药强,他力气全无的趴在床上,微微的哽咽。陈惜远给他擦了眼泪,叹气道:“你自己待着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唐春色听他关门出去了,才爬起来,看着面前的茶壶和茶杯。   好渴,嗓子要冒烟了,只喝一点点应该没什么事情。唐春色拿起杯子,轻轻在水上像猫一样舔了一口。   53   陈惜远隔了一天再来。唐春色像是一只害羞的猫,他藏着被子里不住的颤抖,连一根手指也不露出来。   陈惜远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不住颤抖的被子,悠闲道:“春色,你在做什么?”   唐春色打开被子的一角,委屈的望着他,咬紧了牙齿忍耐。陈惜远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把手伸到被子里去抚摸唐春色的欲望。唐春色几乎在他的手里痉挛,抓着被子抖成一团,几乎因为瞬间而来的眩晕昏迷。   陈惜远感受手里因为快感而战栗的肌肤,悄悄分开唐春色的双腿,将手指试探着伸进唐春色的入口里去。接纳他的身体如此紧窒,让陈惜远几乎忍耐不住立刻就得到他。   唐春色抓住他的手臂,哽咽着挣扎推拒,在陈惜远高明的撩拨里控制不住的颤抖,哆嗦着哭泣,像一个无能为力正在被欺负的孩子。   陈惜远轻轻移动手指,缓慢的点按和抽插,得到唐春色的哭泣和呻吟。他未免有点感觉挫败,把唐春色抱在腿上:“哭什么,你轻薄别人,别人轻薄你,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唐春色哽咽道:“你放了我,我以后不来京城了,呜呜…”   陈惜远道:“我不想放你,你跟我在一起,也许比和白晚照在一起快乐呢。”   他的手恶意的顶弄,在唐春色最受不了别人碰的部位用力按下去,唐春色尖叫着在他怀里颤抖,像是被捞到岸上来的鱼。   陈惜远一直在那里按下去,唐春色觉得两条腿都在发麻,身体被抽紧了一根筋,唯有不停的颤抖,大腿内侧的肌肤战栗着渴望发泄,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在陈惜远怀里攀上高峰,却永远也不能休息。到最后已经没有多少快感了,但陈惜远还是耐心的挑拨他的欲望,让他再被欲望束缚,然后抒解。   唐春色咬住面前养尊处优的手臂,用尽力气,弄了些微的红痕上去。陈惜远收回手:“真是只刁蛮的猫。”   唐春色喘息道:“我和白晚照在一起更快乐,虽然他没有这么多花样。”声音低的细不可闻。他抓住陈惜远的袖子:“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我喜欢白晚照,你为什么这么欺负我?”   陈惜远顿觉头都疼了,这个漂亮孩子真让人为难。放了,不舍得。留下,又不屈服。死心塌地的想着他的白晚照。   其实陈惜远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点都不心虚的。他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想把唐春色收起来悄悄陪自己一段时间。看着这个胆敢轻薄自己的骄傲少年在面前求饶,倒不一定就要得到他。现在有点弄假成真,他也骑虎难下了。   唐春色越想越委屈,开始放声大哭。陈惜远七手八脚的给他擦眼泪,越发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又不能把他带回宫里去,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自己又没有伤他的心,放开对他武功的限制,唐春色要逃跑只是一天两天的事。   正在想着,听见房梁上有轻微的响动。陈惜远心道,好一个白晚照,今天就能找到这里来,也算聪明过人。可是皇帝的头上,你都敢踩,好大的胆子。他捂住唐春色的嘴,把灯火吹熄了。唐春色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万幸还留着鼻子呼吸,一时也不敢挣扎了,何况他也没有力气挣扎。   陈惜远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房梁上的白晚照却再也没有一点动静。陈惜远忽然起了玩心,伸手到刚因为力气衰竭睡着的唐春色大腿内侧重重一扭,唐春色被疼醒了,迷糊着哭起来。   房梁上响动了一声,一个人轻轻跃在园子里,推开门走了进来。   54白晚照听见唐春色忽然哭了,惊的心都要跳出来。他原本打算在房顶上趴一夜,天亮再想办法。可里面的哭泣声音传出来,几乎让他直接从房上摔下去。白晚照不知道里面的人在怎么折磨他的唐春色,为什么夜这么深了,春色还会忽然哭起来。   他推开门咬牙走进去,室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布置着贴身侍卫。唐春色看起来也还好,就是精神有点不振,脸上的表情更是委屈。陈惜远正抱着他,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白晚照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跪下去。眼前人的身份,说出来自己的行为就是大罪。   陈惜远笑着打量他,悠然道:“白晚照白小侯爷,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白晚照提了一口气,朗声道:“还请公子放了我的朋友,我们得罪你的地方,都会给你赔罪。”   陈惜远笑道:“这么漂亮的孩子,从来少见,我怎么舍得放。何况就算是不少见,那些没得罪我的,我当然也不能无缘无故去得罪人家。”   白晚照微微咬牙,低声道:“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春色?”他说到这里,抬起头道:“我也长得很美丽,一点也不比春色差。”   陈惜远和唐春色一起吃了一惊。   陈惜远咳嗽了一声,尴尬道:“你在说什么?”   白晚照走近两步,诚恳道:“如果公子肯把春色放了,我留在这里陪你。”   陈惜远笑道:“白晚照,你真是个痴情种子,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晚照跪下道:“晚照无论如何不敢与公子为敌,只求公子将春色还给我。”   陈惜远想了一会,忽然道:“晚照,你为什么不愿意做官报效朝廷,你姐姐说你胸无大志,真的是这样么。”   白晚照微微摇头:“我姐姐身为皇妃,我家族亦有不少贵戚,何必人人占着朝廷的官职,让别人指责肮脏裙带。”   陈惜远道:“你不愿意被人说裙带关系,也是个有志气的好孩子。为什么年纪大了却不娶亲,和一个男孩子狎昵。”   白晚照低声道:“我不是和春色玩玩的,我们两个以后要永远在一起的。”   陈惜远道:“白晚照,你心里觉得我是仗势欺负你们两个,是么?你们两个都一帆风顺,若是那天欺负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个,估计你们欺负也就欺负了,想必绝不会去求人原谅,”   白晚照自知的确理亏,唐春色不服气:“是你先偷听我们说话。”   陈惜远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唐春色的眼泪刷的涌了出来。他一向不耐痛,白晚照第一次要他,几乎让他哭了半夜。陈惜远掐捏他的时候没有手下留情,唐春色立刻在疼痛里想起眼前的人是谁,有万千委屈,也一句不敢讲了。   陈惜远穿好衣袍,笑道:“晚照,如果我不让人放你进来,你怎么能站在这里。你就留在这里陪你的春色吧,你们两个慢慢商量该怎么赔罪。”   陈惜远路过他身边走到门口,房梁上忽然坠落栅栏,将整间屋子罩在里面。白晚照和唐春色中间隔着精刚的栏杆。栏杆设计的极为精妙,每一段都是由几组栏杆互相勾连的,因此可以隐藏在房梁上方而不为人注意。   白晚照吓了一跳,颤声道:“皇,皇…”看陈惜远脸色不快,改口道:“姐夫。”   陈惜远有些意外,笑了笑道:“真是个聪明孩子。”竟然就这样转身走了。   他已经不想再得到白晚照和唐春色中的任何一个了,只是不愿意这么简单就放这两个娇气的漂亮孩子离开。   等唐春色和白晚照确信他走了,两个人都往对方的方向扑过去。唐春色委屈极了,陈惜远算是他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大难题了。白晚照隔着栏杆抚摸他,安慰他。   唐春色好半天才道:“原来你没见过皇帝。”   白晚照苦笑道:“皇帝是随便见着玩的么,他宫里那么多嫔妃,有几个家眷见过皇帝。漫说皇帝,就是我姐姐,进宫之后,我都再也没有见过。”   唐春色默默想了一会,伸手揉自己被掐的腰。白晚照隔着栏杆探手进去抱住他:“对不起春色,我才赶过来。”   唐春色没有说话,过一会道:“你敢踏进这个门,还说了那些话,我会记一辈子的。”   白晚照进了这个门,生死就真的只是陈惜远的一句话了。可以大事化小,也可以是欺君大罪。面对两个人都没有一点能力可以抗衡的对手,白晚照愿意选择是自己被囚禁。这足够了,天威难测,唐春色不需要一个完全不考虑后果一味硬对硬的伴侣。   夜越来越凉,唐春色把被褥都从床上搬下来。先把一条被子从栏杆下三寸高的空隙塞过去,铺展在地上。然后把另一条被子竖着送过去,卷在彼此的身上。白晚照抱着他,忽然觉得天塌下来也不怕,在被和唐春色温暖身体的包围中睡着了。 春色无双(51)   眼前的人长得与街上那种面目平庸微胖的中年商人一样,没有什么能给人特别留下印象的地方,正是那种做恶事最适合的相貌。   他轻轻揽住唐春色的腰,唐春色心里一阵作呕,心道花月夜可亏死了,他会心甘情愿跟你真是出鬼了。   那人道:“小哥姓什么?”   声音捏的很温柔,唐春色假装惊慌失措的往后躲。那人把他围在游廊的栏杆和自己的怀抱里,柔声道:“告诉我吧,我不会告诉你家主人的。”   唐春色在心里哀叹,有招快用嘛,谁要和你玩这些。冷道:“你快走开,我家主人可不是好惹的。”   那人道:“小侯爷,一个孩子罢了。哪知道什么是人间极乐,有你这样的美人也是白白浪费了。”   唐春色这次真的生气了,怒道:“滚开,否则我把你的牙一颗颗拔下来。”   那人道:“我是这里的管事,说不定以后小侯爷玩腻了你,还要到我这里来讨生活呢。”   唐春色鄙夷道:“一个管事罢了,你当自己是老板。玩腻了,呵呵,还不知道谁先玩腻了谁呢。”   那个管事道:“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孩子,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的人,主人玩腻了扔了,那就是废物了。我看你也有十六七了,年纪可不算小了,就没考虑过将来,不如跟了我吧。”   唐春色忽然顿悟了这人用心的险恶。花月夜温柔又老实,肯定把这些话也都转告给了花醉梦,这些事情本来也是以色侍人者的悲哀。一来二去,花月夜又不会辩解,白白吃了亏。   他想到这里,那人却拿出了一颗明珠,挂着自以为风流潇洒的笑容:“明珠自古都是用来送美人的,我…”   唐春色一把把那颗珠子连珠子下面的帕子都从他手里抢了过去。在那人看来,唐春色是激动不已的瞪大眼睛细看。实际上唐春色是在闻那颗珠子上的药味。在心底道原来是用药。   他一时还没有分辨出来这是什么药物,显然不是迷晕人的那种。来人已经轻轻抱着他坐在长椅上了,一边解他的衣服,一边低声说:“小哥生的真美。”   唐春色飞快的点了他的穴道,抬起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通常水天一色园每一个被包下来的院落都是比较幽静的,那天上午,却有一声惨叫久久的弥漫在水天一色园的上空。   唐春色看着眼前满地打滚的人,轻轻弹了弹手指,悠然道:“醉梦真是个笨蛋,你这种人打折了胳膊有什么用,就该永绝后患才是。”   那人疼的几乎疯了,他说的半个字都听不见,只能在地上打滚哀嚎。   远远的人声涌动,跑过来许多人。有水天一色的管事和下人,也有别的院子的客人。水天一色园的一个管事上前看了那人的伤势,命人把他抬下去,冷道:“怎么回事。”   唐春色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颤声道:“他,他来撕我的衣服。说是跟主人来你们水天园的奴仆都要…都要…”   他的衣服的确被解开了,神态也无懈可击。这附近的院子也都是些常带自己小倌过来的豪客,更有许多京城外的富翁来此暂住。听唐春色这么说,不禁议论起来。   那管事道:“你说的若是真话,他怎么会受伤,你竟敢在水天园伤人。”   唐春色颤声道:“我没有伤人,挣扎的时候好像碰到了他,他就一直叫。”   那天唐春色和白晚照在桥边的青年也在人群里,笑道:“我看他说得是真话,误伤个人有什么关系。你们这园子也真该好好管管了,别弄出大事来。”   那个管事像是对他很畏惧,走到他近前才低声道:“公子,这不是误伤,邱管事的那儿,都成泥了。”   那青年大声笑道:“既然你也觉得是误伤,都快下去吧,没看见把这孩子吓的厉害么。怎么养美人的地方,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那个管事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挥挥手招呼自己的人都下去了。那些看热闹的客人也都被请走了。   唐春色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鹿皮口袋,把那颗珠子和沾了药粉的帕子都装进去,封好口。把衣服的带子系好,转身也要走了。   那青年道:“别走。”   唐春色道:“什么事?”   那青年道:“我叫陈惜远,你叫什么名字。”   唐春色道:“我叫素春色。”他不愿意说出真名来,又觉得人家既然帮了自己,全是欺骗也不好。殊不知对方和他的想法不同,用法却是一样的,也是把母亲的姓放在前面改了一下名字。   陈惜远道:“春色,去我家玩玩好么。”   唐春色想直接回绝,但陈惜远身后的那两个人看起来却全是顶尖的高手。他犹豫了又犹豫,才道:“真的不行,我走了晚照会担心的。”   陈惜远道:“你还是跟我走吧,我会让人和白晚照说的。若是动起手来伤了你,未免不太好。”   52唐春色皱眉道:“不要吧。”   他家传的轻功绝妙无比,只是不知眼前这人什么来头,不敢贸然就跑。   陈惜远笑道:“去做做客有什么关系,白晚照也会去的。”   唐春色微微点头,他一直在等着这个人过来,却发现陈惜远始终离自己一个足够远的距离,在那两个人的保护范围之内。   唐春色低头道:“我回去拿衣服。”   陈惜远道:“不用,我会让人给你送去。”   唐春色抬起头笑了笑,像是要说话的样子,人却已经闪电般从回廊边掠了出去。他全力飞跃,在水天一色园的上方踩着瓦片树木掠过,姿态美妙之极。   陈惜远的手下没有等他吩咐就追了出去。陈惜远站在回廊中,轻轻打开折扇,微微扇了两下,等着抓住唐春色的消息。他已经知道这美丽聪明的孩子是哪里来的,唐春色自以为能逃的脱,却不知道外面是天罗地网。   果真没有等太久,就听见给他报信的声音。陈惜远轻轻合上折扇,迈步走出了这回廊。一直出了水天一色园,上了马车。   陈惜远吃过了晚饭,去他在京城外的别馆。听了手下回禀抓住唐春色的过程。沐浴更衣后悠闲的推开卧室的门,看见了坐在床上的唐春色。唐春色被换了一件淡青色的深衣,抱着枕头,委屈的皱眉。手腕和脚踝上都系着精致的链子,微微的闪着银亮的光。   唐春色看见他进来,微微向后缩,紧紧的贴在床栏上。   陈惜远道:“我这园子比你家如何?”   唐春色低声道:“比我家好,你放了我吧。”   陈惜远奇道:“你怎么了?白天的娇气呢,小小年纪那么狠,几乎一脚踢死人。”   唐春色道:“不会死的,谁让他害人。”   陈惜远笑道:“天下那么多害人的,你都要管管么?看不出来,小春色还很侠义。”   唐春色道:“天下那么大,是皇帝管的。我只管我能看到的,他欺负了我朋友,我才来找他麻烦。”   唐春色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捂住胸口,牵连的手脚上的链子一阵细碎的响动,他低声道:“我的武功被制住太久,我就会受不了的,你放了我吧。”   陈惜远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轻轻抬起他的下颌,笑道:“你伤了我那么多手下,先告诉我你身上那些古怪的瓶子里,哪瓶才是解药。”   唐春色转头躲避他的手:“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陈惜远道:“我不肯放。”   他躺在唐春色身边,把唐春色拽过来抱在怀里,笑道:“你摸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想想我也会摸你呢。难道只准你摸别人,不准别人摸你。”   唐春色不住的颤抖,过一会仍然道:“放了我吧。”声音里没有了娇气,全是卑微。如果他再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地方,眼前的是什么人,那就不是聪明的唐春色了。   陈惜远抚摸他的头发,诱惑他:“说,说你愿意让我抱。”   唐春色挣扎着想离开,却在他的力气下没有挪动一点位置,低声道:“你知道的,我不愿意。”   看见骄傲的人向自己低头,或许能算是世上最让人高兴的事情之一。陈惜远的心情真的不错,他放开唐春色,笑道:“那先陪我睡觉,你迟早会愿意的。”   陈惜远让唐春色屈服的方法不复杂,但很有效,第二天唐春色就觉得坚持不住了。   唐春色看着面前的饭菜和水,眼睛越来越红。陈惜远柔声道:“为什么不吃?”   唐春色心里有委屈不敢发作,眼泪刷的流了下来。饭菜里都是掺了春药的,虽然已经是极品,他随便一闻就闻的出来。可是他饿他渴,他要坚持不住了。   陈惜远看着他哭,笑着拿丝帕子给他擦了:“我听她们说,你上午要喝洗澡水,那里都是掺了药的,对皮肤很好,喝下去可就未必好了。”   唐春色心道掺什么也比掺了春药强,他力气全无的趴在床上,微微的哽咽。陈惜远给他擦了眼泪,叹气道:“你自己待着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唐春色听他关门出去了,才爬起来,看着面前的茶壶和茶杯。   好渴,嗓子要冒烟了,只喝一点点应该没什么事情。唐春色拿起杯子,轻轻在水上像猫一样舔了一口。   53   陈惜远隔了一天再来。唐春色像是一只害羞的猫,他藏着被子里不住的颤抖,连一根手指也不露出来。   陈惜远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不住颤抖的被子,悠闲道:“春色,你在做什么?”   唐春色打开被子的一角,委屈的望着他,咬紧了牙齿忍耐。陈惜远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把手伸到被子里去抚摸唐春色的欲望。唐春色几乎在他的手里痉挛,抓着被子抖成一团,几乎因为瞬间而来的眩晕昏迷。   陈惜远感受手里因为快感而战栗的肌肤,悄悄分开唐春色的双腿,将手指试探着伸进唐春色的入口里去。接纳他的身体如此紧窒,让陈惜远几乎忍耐不住立刻就得到他。   唐春色抓住他的手臂,哽咽着挣扎推拒,在陈惜远高明的撩拨里控制不住的颤抖,哆嗦着哭泣,像一个无能为力正在被欺负的孩子。   陈惜远轻轻移动手指,缓慢的点按和抽插,得到唐春色的哭泣和呻吟。他未免有点感觉挫败,把唐春色抱在腿上:“哭什么,你轻薄别人,别人轻薄你,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唐春色哽咽道:“你放了我,我以后不来京城了,呜呜…”   陈惜远道:“我不想放你,你跟我在一起,也许比和白晚照在一起快乐呢。”   他的手恶意的顶弄,在唐春色最受不了别人碰的部位用力按下去,唐春色尖叫着在他怀里颤抖,像是被捞到岸上来的鱼。   陈惜远一直在那里按下去,唐春色觉得两条腿都在发麻,身体被抽紧了一根筋,唯有不停的颤抖,大腿内侧的肌肤战栗着渴望发泄,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在陈惜远怀里攀上高峰,却永远也不能休息。到最后已经没有多少快感了,但陈惜远还是耐心的挑拨他的欲望,让他再被欲望束缚,然后抒解。   唐春色咬住面前养尊处优的手臂,用尽力气,弄了些微的红痕上去。陈惜远收回手:“真是只刁蛮的猫。”   唐春色喘息道:“我和白晚照在一起更快乐,虽然他没有这么多花样。”声音低的细不可闻。他抓住陈惜远的袖子:“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我喜欢白晚照,你为什么这么欺负我?”   陈惜远顿觉头都疼了,这个漂亮孩子真让人为难。放了,不舍得。留下,又不屈服。死心塌地的想着他的白晚照。   其实陈惜远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点都不心虚的。他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想把唐春色收起来悄悄陪自己一段时间。看着这个胆敢轻薄自己的骄傲少年在面前求饶,倒不一定就要得到他。现在有点弄假成真,他也骑虎难下了。   唐春色越想越委屈,开始放声大哭。陈惜远七手八脚的给他擦眼泪,越发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又不能把他带回宫里去,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自己又没有伤他的心,放开对他武功的限制,唐春色要逃跑只是一天两天的事。   正在想着,听见房梁上有轻微的响动。陈惜远心道,好一个白晚照,今天就能找到这里来,也算聪明过人。可是皇帝的头上,你都敢踩,好大的胆子。他捂住唐春色的嘴,把灯火吹熄了。唐春色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万幸还留着鼻子呼吸,一时也不敢挣扎了,何况他也没有力气挣扎。   陈惜远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房梁上的白晚照却再也没有一点动静。陈惜远忽然起了玩心,伸手到刚因为力气衰竭睡着的唐春色大腿内侧重重一扭,唐春色被疼醒了,迷糊着哭起来。   房梁上响动了一声,一个人轻轻跃在园子里,推开门走了进来。   54白晚照听见唐春色忽然哭了,惊的心都要跳出来。他原本打算在房顶上趴一夜,天亮再想办法。可里面的哭泣声音传出来,几乎让他直接从房上摔下去。白晚照不知道里面的人在怎么折磨他的唐春色,为什么夜这么深了,春色还会忽然哭起来。   他推开门咬牙走进去,室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布置着贴身侍卫。唐春色看起来也还好,就是精神有点不振,脸上的表情更是委屈。陈惜远正抱着他,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白晚照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跪下去。眼前人的身份,说出来自己的行为就是大罪。   陈惜远笑着打量他,悠然道:“白晚照白小侯爷,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白晚照提了一口气,朗声道:“还请公子放了我的朋友,我们得罪你的地方,都会给你赔罪。”   陈惜远笑道:“这么漂亮的孩子,从来少见,我怎么舍得放。何况就算是不少见,那些没得罪我的,我当然也不能无缘无故去得罪人家。”   白晚照微微咬牙,低声道:“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春色?”他说到这里,抬起头道:“我也长得很美丽,一点也不比春色差。”   陈惜远和唐春色一起吃了一惊。   陈惜远咳嗽了一声,尴尬道:“你在说什么?”   白晚照走近两步,诚恳道:“如果公子肯把春色放了,我留在这里陪你。”   陈惜远笑道:“白晚照,你真是个痴情种子,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晚照跪下道:“晚照无论如何不敢与公子为敌,只求公子将春色还给我。”   陈惜远想了一会,忽然道:“晚照,你为什么不愿意做官报效朝廷,你姐姐说你胸无大志,真的是这样么。”   白晚照微微摇头:“我姐姐身为皇妃,我家族亦有不少贵戚,何必人人占着朝廷的官职,让别人指责肮脏裙带。”   陈惜远道:“你不愿意被人说裙带关系,也是个有志气的好孩子。为什么年纪大了却不娶亲,和一个男孩子狎昵。”   白晚照低声道:“我不是和春色玩玩的,我们两个以后要永远在一起的。”   陈惜远道:“白晚照,你心里觉得我是仗势欺负你们两个,是么?你们两个都一帆风顺,若是那天欺负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个,估计你们欺负也就欺负了,想必绝不会去求人原谅,”   白晚照自知的确理亏,唐春色不服气:“是你先偷听我们说话。”   陈惜远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唐春色的眼泪刷的涌了出来。他一向不耐痛,白晚照第一次要他,几乎让他哭了半夜。陈惜远掐捏他的时候没有手下留情,唐春色立刻在疼痛里想起眼前的人是谁,有万千委屈,也一句不敢讲了。   陈惜远穿好衣袍,笑道:“晚照,如果我不让人放你进来,你怎么能站在这里。你就留在这里陪你的春色吧,你们两个慢慢商量该怎么赔罪。”   陈惜远路过他身边走到门口,房梁上忽然坠落栅栏,将整间屋子罩在里面。白晚照和唐春色中间隔着精刚的栏杆。栏杆设计的极为精妙,每一段都是由几组栏杆互相勾连的,因此可以隐藏在房梁上方而不为人注意。   白晚照吓了一跳,颤声道:“皇,皇…”看陈惜远脸色不快,改口道:“姐夫。”   陈惜远有些意外,笑了笑道:“真是个聪明孩子。”竟然就这样转身走了。   他已经不想再得到白晚照和唐春色中的任何一个了,只是不愿意这么简单就放这两个娇气的漂亮孩子离开。   等唐春色和白晚照确信他走了,两个人都往对方的方向扑过去。唐春色委屈极了,陈惜远算是他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大难题了。白晚照隔着栏杆抚摸他,安慰他。   唐春色好半天才道:“原来你没见过皇帝。”   白晚照苦笑道:“皇帝是随便见着玩的么,他宫里那么多嫔妃,有几个家眷见过皇帝。漫说皇帝,就是我姐姐,进宫之后,我都再也没有见过。”   唐春色默默想了一会,伸手揉自己被掐的腰。白晚照隔着栏杆探手进去抱住他:“对不起春色,我才赶过来。”   唐春色没有说话,过一会道:“你敢踏进这个门,还说了那些话,我会记一辈子的。”   白晚照进了这个门,生死就真的只是陈惜远的一句话了。可以大事化小,也可以是欺君大罪。面对两个人都没有一点能力可以抗衡的对手,白晚照愿意选择是自己被囚禁。这足够了,天威难测,唐春色不需要一个完全不考虑后果一味硬对硬的伴侣。   夜越来越凉,唐春色把被褥都从床上搬下来。先把一条被子从栏杆下三寸高的空隙塞过去,铺展在地上。然后把另一条被子竖着送过去,卷在彼此的身上。白晚照抱着他,忽然觉得天塌下来也不怕,在被和唐春色温暖身体的包围中睡着了。 55   醒来的时候有人先送来沾湿的手巾给他们擦脸。又送来了早饭,样式竟然还很丰富,做的也十分精致。白晚照把吃的东西从门口挪到唐春色这边。   唐春色叹气:“你姐夫的花样真多,把我们都罩在笼子里面,还要分开来。”   白晚照把细小的糯米卷递给他,唐春色懒洋洋的在糯米卷上咬了一口。白晚照笑着一直拿在手里,直到他吃完。   唐春色道:“这笼子设计的很巧妙,但我也不是打不开。”他微微叹气,黯然道:“只是不敢跑而已。”   白晚照搂着他的腰身,内疚道:“我害你受委屈。”   唐春色摇头:“你如果不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不认识你,也会为花月夜来京城。那时候如果得罪了皇帝,家人也没有办法。”   白晚照道:“我看皇上不会为难咱们了。”他悄悄附在唐春色耳边道:“你知道这里从前住过谁?”   唐春色用眼神询问他。白晚照道:“是我师父的爹爹安风。”   唐春色立刻想起溪水边那个温柔的青年,露出疑惑的表情。   白晚照悄声道:“这是前朝的旧事了,当今皇上的父亲,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是继承了兄长雍帝的皇位。雍帝喜爱我师父的爹爹,当年借着为旧香教与七派争斗的机会,从中取巧,使七派和旧香教势力都大大不如从前。把有绝色之名安风也当作帮助旧香教的条件,从旧香教里要了他来,困在了宫中。”   他轻轻抚摸唐春色的腰,唐春色也伸手抱住他。   白晚照笑了一下接着道:“可我师父他们那一派练了醉花功的人都是不能动情的。何况他是被雍帝困在宫里的,抑郁成疾,几乎不治。”   唐春色咬了咬牙,听白晚照继续讲下去:“雍帝真心喜欢安风,后悔将他强留在身边,让他这样痛苦。他亲自陪安风回到雪山去,可是安风已经不治,在他的面前沉入了寒潭。”   唐春色听到这里,明明知道安风还活着,也觉得有些难过和凄凉,轻轻道:“然后呢?”   白晚照道:“雍帝下山时,已决定退位了,打算去把一些事情交待给兄弟,就回雪山陪伴安风。没有想到发生了雪崩,把安风埋骨的山洞掩埋了。雍帝回到京城后,一蹶不振,渐渐也生了病,这既是心病,就无药能医,临终时传位给了弟弟。他的弟弟为了怀念哥哥,年号和儿子的名字都叫做惜远。”   唐春色默默听着,惋惜之馀哀叹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否则在水天一色园就会想到陈惜远其实是李惜远,立刻认输也许不会被陈惜远抓也说不定。   白晚照道:“其实雍帝没有死,因为安风还活着,安风从雪山回来见他,他的什么病也全都好了。安风沉入寒潭前,知道自己不会立刻便死,却不敢告诉雍帝,怕自己日后真的无救,平白令他再次伤心。安风的父亲回到雪山,从山洞的另一个入口将他带走了。取了他的种子,与教中愿意成为母亲的女弟子孕育了孩子,就是我师父和我师父的兄弟了。用这孩子身上的血来救安风的性命。万幸竟然成功,也使安风成为第一个修炼醉花功,却也能尝试情欲的人。”   唐春色脸色忽然红了,低声道:“为什么他们不涉情欲,还希望有孩子。”   白晚照道:“其实旧香教被称为魔教,也不是没有道理,有很多平常人不能接受之处。修炼醉花功的弟子都不能有情欲,自然不能依靠肌肤之亲来孕育子女。可他们虽然不要男女之爱,却是要母子之爱的。因此到了年纪的女子,会找自己满意的人,索取他的种子。只要放进体内就好,并不一定要男女接触。”   唐春色脸色越发红了,想起伊安莹,不禁撅嘴。白晚照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笑道:“我师父怎么弄的?”他还是第一次问这件事。唐春色悄声道:“你师父让我自己弄,弄好给她。”   唐春色本来觉得被伊安莹欺负了,已经是够委屈。比起陈惜远给的委屈,却又差的远了。他现在只求越快离开京城越好。   白晚照道:“所以我们一定会被放出去的。我来之前,已经用飞鸽给我师父去信了。你是她孩子的父亲,那也可以算作安风的半子。雍帝自然不会不管。”   唐春色叹了口气:“哎,我原谅你师父了,关键时刻还要依赖她救命。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让我的孩子学那个鬼功夫。”   白晚照忍不住想笑:“孩子还没生出来,你想的倒多。他们也是因材施教的,何况也没有练醉花功的人生的孩子也要练的规矩,我师父的哥哥就没有练。”   唐春色出神的想了一会,柔声道:“晚照,别人在一起好像都挺困难,生生死死的,受尽了苦。咱们两个真幸运,顺顺利利的。”   白晚照握住他的手微微点头。觉得心里有些情动,立刻明白了这栏杆的作用。虽然摸摸抱抱都无妨,真要想做什么,肯定会撞的一身青紫。   他轻轻抚摸唐春色的乳尖,在唐春色的肌肤上抚摸。唐春色哎呀了一声,白晚照把他的衣服解开来看。唐春色的腰身上被掐的伤已经青了一片。唐春色委屈极了,给白晚照看自己大腿内侧被掐的伤痕。   白晚照心疼的伸手给他揉揉,搂着他道:“以后咱们再也不来京城了。”   唐春色点头,想起陈惜远那样欺负自己,还是觉得委屈的不行,抱住白晚照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哭的白晚照一颗心碎成不知道多少片。   李惜远政务繁忙,困着他们两个,一时也没想该什么时候放了他们两个。二十多天后,收到父亲从伯父处的快马传书,让他放了白家和唐家的两个孩子,不要有一点为难。李惜远这才想起白晚照是在雪山学的武功,却不知道他的师父就是安风的女儿。他当时抓唐春色也是一时兴起。在水天一色园看唐春色和白晚照站在一起,实在太过赏心悦目,才忍不住想得到这两个孩子。如今笑一笑,命人去打开笼子,放了唐白两个人回家。   唐春色和白晚照重见天日,两个人先像小白兔一样老实乖巧,蹑手蹑脚的出了皇帝的行宫。才离开行宫的大门没有十几步远,就欢呼着跑走了。   李惜远在行宫的阁楼上望着他们两个穿着自己赐的新衣服,手牵手撒欢似的跑掉了,竟然也觉得心情不错。这阁楼很高,唐春色和白晚照的身影一直在飞快的往前奔跑,足足过了一盏茶工夫才消失在李惜远的视野里。   56唐春色和白晚照一起住在白晚照的伯父家,高门大院,富贵侯府。唐春色坐在游廊里的栏杆上发呆,他靠在白晚照身上,每过一会就狠狠的皱眉。   白晚照伸手去给他抚平眉头,亲吻唐春色刚从浴桶里出来,还有些微湿的头发。   唐春色咬牙道:“我要拆了水天一色园。”   白晚照低声道:“拆也要等等,不知道那里和我姐夫有什么关系。”   唐春色摇头:“难说的很,你姐夫那么坏,那么多花样。”   白晚照苦笑了一下:“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两个不敢在这里直接谈论皇帝二字,转而称呼姐夫立刻大胆方便许多。唐春色想开口还没有说出话来的时候,一个侯府的下人匆匆往这边走,恭敬道:“小侯爷,唐公子,有位叶归舟叶公子过府拜访。”   叶归舟和唐春色在江湖上齐名,但唐春色并没有见过他。他想起花醉梦说过曾在水天一色园里遇到叶归舟,点头让下人请叶归舟进来。   叶归舟进来时,白晚照感觉像初见唐春色一样,觉得天地顿时明亮许多。叶归舟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袍,人过来时像带着早春的天气一般,连空气都感觉凉爽了几分。但白晚照也不过是正常的欣赏,他见识过的绝色美人实在太多,更和唐春色定了终身,别人长得美不美也不是很注意。   唐春色则不同,一直望着叶归舟。白晚照看了他一眼,唐春色还在望,白晚照又看了他一眼,唐春色还在望。白晚照狠心把手饶过去在唐春色的腰上掐了一下,唐春色啊了一声,终于把头转回来了。他狠狠的瞪了白晚照一眼,却迎上白晚照比他还不满的眼神,撅了撅嘴,就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叶归舟这时已经走到近前了,笑着给他们作揖。唐春色和白晚照顾不上斗气,连忙还礼。   叶归舟道:“春色,我很早就听过你名字呢,现在见到了,没想到你人长得也这样好看。”   唐春色笑道:“你也长得很好看。”   白晚照悄悄翻了个白眼,江南这四位公子,终于有和唐春色臭味相投的了,明明是武林中人给的名号,见面却讨论谁长得好看不好看。   叶归舟的眼神与他身上那种世家子弟的清朗贵气有些不同,带着和唐春色相似的狡黠聪慧,他低声道:“春色,你被人捉走了是不是?”   唐春色脸色微红,点了点头。   叶归舟道:“你是不是想拆了水天一色园出气,又投鼠忌器。”   唐春色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口,叶归舟拉住他的手道:“我一猜便知道了,这个园子不拆,你怎么会开心。我在那里待了三个月了,你放心好了,这个园子绝对和抓你的人没关系。那个厉害的人只是去那里玩玩,园子里的人知道他来头大,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   唐春色喜道:“真的?”   叶归舟笑着点头,忽然贴近唐春色,在唐春色耳边嘀咕了不知道什么。他们本身都是武功出色的少年英侠,白晚照虽然比唐春色武功略好些,也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白晚照是官宦子弟,总比他们两个守礼些,心里虽然不痛快,也没有靠近去听。   57叶归舟和唐春色咬了一会耳朵,唐春色拉住他的手,神情变得越来越开心。白晚照微微咳嗽了一声,唐春色竟然没有听见。两个人又研究了好一阵子,叶归舟才告辞离去。   白晚照微笑着和唐春色一起送他出府,等回到他们住的院子里时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唐春色一时没有察觉,欢天喜地的进屋去磨墨写字。白晚照站在书房的门口,咬牙切齿,最后狠狠的哼了一声。   唐春色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他,笑道:“晚照,过来。”   白晚照走过去冷道:“干什么?”   唐春色看他神情不大开心,疑惑道:“你怎么了?”   白晚照咬牙道:“怎么了。”他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唐春色,你到底怎么回事,吃了多少次亏?你还不长记性!你是不是看见长得好看的人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唐春色被他的怒气惊住了,旋即想狠狠回敬过去。他不知道白晚照哪里来的无名火,一边委屈一边气恼。   白晚照接着道:“你喜欢美人,也不用在我的眼前喜欢。你若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随时可以走!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就不准和别人眉来眼去!”   唐春色诧异的望着他,不可置信的道:“你赶我走?”   白晚照本来没有这个意思,听他问出来,毕竟少年气盛,狠心点了点头。   唐春色的眼睛一下就变得湿润了,泪水没有流出来,看不出到底是因为委屈还是气愤。他把还没有清理过的毛笔挂在笔架上,手不停的抖。又看了白晚照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   白晚照狠下心来没有叫他,跌坐在唐春色的椅子上。他是真的生气了,生气唐春色看见美人就浑然忘我,生气唐春色的不拘小节。   白晚照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先是想唐春色和叶归舟嘁嘁喳喳的咬耳朵,想唐春色看见伊安莹,看见李惜远,看见叶归舟,甚至看见自己时的明亮眼睛。唐春色喜欢美人,看见一个就注目一个,一次次的吃亏,现在竟然还不长教训。   他本来是生气的想着这一切,可是想着想着,开始想其它的。唐春色帮自己驱蛊,一边哭一边求自己放开他,拉着自己的手进他家的大门,愿意一个人去苗疆替自己还相思蛊,问他父亲如果他喜欢男人家里会不会怪罪。   白晚照伏在桌子上,忽然觉得很伤心,眼泪落下来把唐春色刚才写的信打的一塌糊涂。   书房的门轻轻的响,唐春色推开门站在外边,眼泪把睫毛都打湿在一起,湿漉漉的眼睛显得越发的黑,委屈又胆怯的问:“晚照,你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   春色无双(58)   白晚照抬起头,和他的眼睛对在一起。四只红红的眼睛里都带着委屈,彼此凝望。白晚照始终没有说话,唐春色咬了咬牙,终于没有进来,转头走了。   白晚照站起来大喊了一声:“春色!”   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白晚照等着他像从前一样,听见自己的声音就从门边探头进来,可是没有,唐春色没有再进来,也没有再出现在门边。   白晚照心一点点的被抽紧,他追出去,在门边停留了一下,春色一定会在外面的,他不会走的,每次都是这样的。   白晚照踏出书房的门,阳光寂寞的照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唐春色常常做的那跟栏杆,也像是无限寂寥。白晚照觉得身上像被人泼了一盆凉水,让人想打颤。   他完全不知道去哪里找唐春色,毫无头绪的站了一会,没觉得过去多久,却已经是傍晚了。白晚照去问从这里到大门沿途的下人,又问了看门的人。   他最小的堂兄白晚临听见下人来报,说小侯爷的朋友走了,小侯爷看起来好像不大对。吓的急忙出来找他,远远的看见白晚照站在长廊的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叫了他两声,他也没有听见。   白晚临走近了拍了拍他肩膀。白晚照看见面前的人,叫了一声:“十二哥。”   白晚临看他脸上的神情的确不大对,白晚照和唐春色的关系并没有明说,他看在眼里,也猜出几分端倪。如今唐春色走了,白晚照脸上的伤心又岂止是朋友离开那么简单。   白晚临道:“你和春色吵架了?”   白晚照点了点头,想表现出生气但毕竟心里难过,整个人都黯然下去了。他坐在唐春色常做的栏杆上,想着去哪里找唐春色,找到后要如何跟他赔礼道歉。   白晚临道:“唐家在京城的分舵,你知道在哪里么?”   白晚照摇了摇头,人却精神了一些,唐春色身上连银子都没带,纵然他再生气,也没有办法就这样走回家去吧。白晚照看向哥哥,白晚临道:“咱们走吧,我领你过去。”   糖门的在京城的分舵,位于白府的北面。并不是什么繁华地带,却也由此建筑的非常气派,占地倒不算很广阔,皆因唐风雨是个注重效率的人,不喜欢臃肿无用的虚架子。   唐春色趴在卧室里很恨的咬牙:“白晚照,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傻子,我永远也不理睬你了。”   叶归舟摘了他院子里的一棵药草进屋里正听见他咬牙切齿,笑道:“你干嘛和他吵架?”   唐春色撅嘴道:“他是小气鬼。”   叶归舟坐在他身边,把手里的桔子给他:“是他不好你哭什么,眼睛现在还红呢。”   唐春色狠狠的磨了磨牙,叶归舟只当没看见,笑道:“我听你的话先来这里等着,结果你红着眼睛像小兔子一样回来了,哈哈哈。”   唐春色发狠道:“你再说,你再说自己拆园子去,可别求我帮忙。”   叶归舟连忙收起笑容:“你跑回来是因为不想连累白晚照吧。你放心好了,朝廷最忌讳官员和江湖中人有牵扯,这园子的后台才倒了,我总不会拿自己家和你家的前途开玩笑。”   唐春色看着他美丽的脸,伸手摸了摸他的大腿:“感觉真不错,说说,你在那园子里怎么了,否则我还要考虑。”   叶归舟撅嘴道:“你耍赖。”   唐春色道:“你说不说!”   叶归舟道:“说就说呗,又不是我欺负了你,你为什么跟我恶狠狠的。”   他先叹了口气道:“水天一色园很出名,天下人都说那里的少年是最美丽的,我在苏州听说了,觉得很不服气,天下怎么会有比我长得好看的人。”   唐春色噗哧笑了出来,叶归舟瞪了他一眼,狼狈道:“你和白晚照长得是很好看,也就是和我一个级别的,难分上下。”   唐春色摇头:“我和你不分上下,我的晚照长得比你好看的多。他大姐是天下第一美人,二姐是杭州第一美人,你不知道么?”   其实白晚照的大姐是第一美人,受封贵妃,这当然是真的。至于那位二姐白采采,现在莫说是武林第一美人,只怕第一后面加个万字也排不进去。不过唐春色已经想出了方法帮她恢复绝色容貌,现在脱口而出说她长得美,也不是为了骗叶归舟。   叶归舟勉强承认了白晚照长得比自己好看一点,继续道:“我就到了水天一色园,让他们把最美丽的小倌叫出来给我看看,如果没有我好看,就让他们别开了,承认最美丽的少年都在水天一色园,是一句假话。”   唐春色没想到有人比自己还能胡闹,提起兴趣道:“然后呢?”   叶归舟道:“然后那帮废物就说,好看这种东西不只是要看脸的,还要看味道,说我…清贵有馀…妩媚则无。”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那八个字低的唐春色几乎听不见。唐春色不满道:“大声点!”   叶归舟道:“但是管他什么味道,反正长相高低,大家都能看出来。我本来想嘲笑他们一番就走,没想到他们说,让我在园子里住下,再等等,他们有个人要来见我。我就一直住在了京城,两个月后,那位说要来见我我的人来了,看起来大约有二十五六岁了,长得真是很美丽。”   他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下来,唐春色催他:“后来呢?”   叶归舟撅嘴道:“这个人叫梅轻雪,他…他占了我的便宜。”说到这里声音又重新小下去了。   唐春色好奇道:“占了你什么便宜?”   叶归舟脸色胀红,恼怒道:“你再问,你再问我不用你帮忙了。”   唐春色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叶归舟看他不说话了,脸色反而比刚才还红,过了一会才继续道:“这水天一色园背景当然是有的,否则怎么能开的这么大,在天子脚下这么红火。就连当朝的皇帝,也偶尔来这里游玩的。”   唐春色咳嗽了一声:“说重点!”   叶归舟陪笑道:“梅轻雪的父亲是前朝大学士梅孤城,这个梅孤城自命风流,妻妾无数,梅轻雪是他第二十三个儿子。这座水天一色园也是梅孤城在暗处命人修建的。传给了这个梅轻雪打点。梅孤城自己能开这种东西,又会是什么好人了,结党营私,刚刚后台都被皇帝连跟拔了,我们如今去拆这座园子,正是再好也没有的机会。”   唐春色才要说话,有人轻轻敲门,得到他允许后走进来恭敬道:“少主,有位白晚照白公子求见。”   唐春色听说白晚照来了,立刻笑了笑,想起白晚照狠心不叫自己,咬牙道:“说我不在,让他滚的远远的。”   来通报的人是唐家的远亲,唐春色最初来京城和白晚照在一起,他们也是全知道的,听唐春色这么说,颇有些意外:“少主,小侯爷好像十分着急,让我务必请你去见他。”   唐春色皱眉:“你已经告诉他我在这里了么?”   来人摇了摇头:“我只说我出门去才回来,且少主一向顽皮,不通过下人自己翻墙进来也是有的。咱们这院子外人进不来,对于少主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唐春色大大的不赞同:“这和告诉他我回来了没有差别。白晚照那么聪明,知道若是真的不在,肯定不会这么回答。这样好了,你去告诉他,说我是回来了,但是又不知道去了哪里,让他先回去好了。”   来人应声去了,很快又回来道:“小侯爷说他要在这里等少主。”   叶归舟在屋子里面听见,笑了两声。唐春色重重的冷哼,然后才转头对属下道:“那就让他慢慢等。”   叶归舟等人走了,挨过去和他撒娇:“春色,真不去见你的情人?”   唐春色不耐烦:“不要你管。”   叶归舟继续靠近他,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唐春色推开他:“干什么,黏黏糊糊的讨人厌。”   叶归舟不满的撅嘴:“听说白晚照来了就不理人家了。”   唐春色皱眉:“我什么时候理过你。”他说到这里,忽然笑了:“那我理理你吧。”   唐家的轻功名闻江湖,施展起来的确悄无声息又极为迅疾,唐春色把叶归舟扑到地上,叶归舟才反应过来。唐春色已经去解他衣服了,叶归舟开始还在笑,可唐春色的手越来越向下,吓的他脸色发白。连忙求饶:“春色,别,别闹了,我下次不敢了。”   唐春色松开手:“怎么不继续装了,哈哈,我的白晚照是天下最美的情郎,我才不稀罕理你。”   叶归舟脸色通红,抱膝坐在地上。唐春色坐在他身边发呆。   叶归舟过一会道:“春色,也许小侯爷愿意帮咱们拆园子呢,梅轻雪家的后台倒了,就算他参与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唐春色不屑:“你懂什么,他姐姐做贵妃的,家里亲人要一千一万个小心,否则有什么事情随便别人跟皇帝吹点歪风,就算我们在外面没事,他姐姐在里面一定被欺负。我们觉得皇亲很了不起很厉害,那些贵妃淑妃的,家人不都是皇亲么。”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背靠背的想彼此的心事。   等到天色渐渐暗下去了,又来人禀报,说白晚照小侯爷仍旧在等少主。唐春色有些坐不住了,左右为难的不知道要不要去看他。   天色全黑的时候,唐春色悄悄的从后门转入大厅,藏在宽厚的屏风后面。悄悄的透过屏风上凤凰眼睛处的宝石往里面张望。   白晚照坐在椅子上,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怎么看都是斯文有理的世家子弟,不能被人查探出情绪,他的喜怒哀乐只在至亲的面前才展现。可是唐春色早已经了解他了,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千万的后悔和难过。   唐春色默默的站在屏风后面,看着下人给白晚照换上了灯罩,听唐家的人劝他先回去。之后是更长久的寂静,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屋子里。   白晚照忽然低声道:“春色。”   唐春色吓了一跳,直觉从屏风后来探出头望着他。白晚照忍不住笑了出来,冲他招了招手。唐春色一步步蹭过去,才走到白晚照的身边,就被一把抱住了。白晚照紧紧的抱着他,几乎可以听见骨头被锢牢的发出声音。   唐春色忽然觉得心酸,眼泪没有一点预兆的落了下来。白晚照在他耳边低声道:“春色,不生气了,好不好。”   唐春色点头,他有他的委屈。但所有的委屈都在白晚照面前败下阵来。白晚照轻轻摸索他的脸:“你喜欢美人就看,我还会陪你看,我是吃醋才发脾气。”   唐春色更觉愧疚:“对不起晚照,我是和他们开玩笑的,我没想和他们怎么样,真的,一点都没有。”   白晚照松开他,和他凝望,轻轻叹息:“我知道。”   他轻轻抚摸唐春色的睫毛:“我以为你一定在门外边,结果你走了。”   唐春色委屈指责:“你赶我走的。”   白晚照抱紧他,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是我的错。”他从小没有父亲,虽然深得母亲宠爱,比起一向娇惯着长大的唐春色也懂事稳重的多。也许年少时这种差别还不十分明显,但慢慢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显现出来。   唐春色静静的贴在他怀里,良久道:“我不拆水天一色园了,晚照,我怕给你家亲人和你姐姐填麻烦,才决心走了的,我本来在门外等你,可是你没有立刻出来找我。”   白晚照有些意外:“你要拆那园子?”得到唐春色的点头后了然的道:“你要先离开我,和那个叶归舟去拆园子。你怕皇帝觉得我娇纵,对我家族的人不好,或者连累我大姐。”他轻轻吻唐春色,也有一滴泪落了下来,他的头伏在唐春色的肩上,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春色,你不用想这么多,我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顾虑这些事情。”   唐春色握住他的手:“咱们两个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是吧晚照?”   白晚照轻轻点头。   唐春色接着道:“那我就不去拆园子了,反正归舟也不会放过他们,我也给花月夜报仇了,咱们再待几天就回杭州去。”   唐春色带着白晚照到他在这里的房间,叶归舟还在院子里玩唐春色的药草,看见白晚照眼睛立刻发亮,刚想打趣几句,就看见唐春色狠狠扫过来的眼光。咳嗽了一声,客气的作揖和问好,回唐春色让人给他准备的客房去了。   白晚照看他走了,低声在唐春色耳边说了句话,看着唐春色的脸色越来越红,笑着拉他进屋去了。 春色无双(62)   唐春色正要洗澡,和白晚照说这么半天话,水已经有点凉了。他看了看水,又看了看白晚照。白晚照笑着坐在厅内的椅子上望着他。   唐春色困扰的皱了皱眉,觉得白晚照的神情有点怪异。他把外衣先脱了,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白晚照灼灼的目光。脱到深衣的时候未免就有些放慢,奇怪的看了白晚照一眼,才继续往下脱。脱到贴身的衣物,唐春色忍不住恼怒道:“白晚照,你要干什么,你就明说,你动的什么歪念头?”   白晚照   白晚照为表示自己无辜和没有因为他脱衣服就动什么歪念头。拿扇子挡着脸,隔着光看唐春色的人迅速的钻到浴桶里去。   白晚照笑着站起来,走到浴桶边上去,把椅子也拉过去坐在旁边。双肘撑在宽厚的浴桶边缘,两手支在自己的下颌上,好整以暇的看唐春色洗澡。   唐春色坐在浴桶里恼道:“你干什么?”   白晚照伸手去撩水:“看看我的人沐浴。”   唐春色咬牙:“这有什么可看的。”   白晚照悠然:“处处可看。”他抚摸唐春色的肩,渐渐向下,轻轻揉捏唐春色胸前的小突起,那粉红色的小东西立刻充血变得殷红。   唐春色微微喘息,握住他的手:“别闹。”   白晚照仍旧伸手向下,弄的袖子全湿了。他抚摸唐春色细瘦柔韧的腰身,在腰侧轻轻一捏,唐春色立刻笑着闪躲,在宽大的木桶里来回出溜。   唐春色把水泼了白晚照一身,被白晚照握住最脆弱的地方,宣告了投降。白晚照轻轻的揉捏套弄,唐春色坐在浴桶里喘息。偶尔整个人颤抖一下,脸色越来越红,他弓起腰身,把脸贴在白晚照的手臂上求饶:“别闹了,晚照,别闹了,啊。”   白晚照解去衣服,迈了进来。把唐春色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上。唐春色扭了扭,很快就放松下来向后靠在他的怀里。白晚照在水下揉弄他的欲望,一边亲吻唐春色的耳垂。唐春色雪白的皮肤泛起红色,双腿微微颤抖,在快感积聚在一起时被松开。等他喘息着缓了过来,就再次被白晚照握住。   唐春色伸手去拔开白晚照的手,白晚照会意的松开。还没等唐春色自己去弄,已经被白晚照抱起来分开双腿。唐春色努力的接纳白晚照的欲望,中途不适的微微摆动腰身。白晚照掐住他,用力的抽送,唐春色低声呻吟咬牙:“晚照,我不舒服…”   白晚照正在得趣,闻言放慢速度。感受两个人相连在一起,感受唐春色花径紧密的贴合和吃力的收缩痉挛。在唐春色那里,却是放慢了也不怎么快活,他忍耐着被异物充满甬道,涨大的几乎接纳不了的欲望撑开所有细密的褶皱填满了他。   白晚照也发觉他不大快活,拉住唐春色的腰身,让他的身体向前倾去,几乎是趴跪在浴桶里,只露了脸在浴桶外面,然后缓缓的抽送。唐春色这次感觉到他撞在让自己兴奋的位置上,几乎每一次碰触都让他整个人哆嗦起来。他的喘息变得急促,白晚照忽然加快,他就会大声呻吟出来。   两个人忽轻忽重的试探彼此最敏感快乐的方法,偶尔会小声交谈。唐春色伏在浴桶的边上,舒服的晃动一头长发,身体战栗着发麻,很快就尖叫着泄了出来。他用雪白修长的手指抓住浴桶的边沿,整个人在高潮的余韵里颤抖,良久才平复下来 ,兴奋的道:“再来一次,晚照,再来一次!”   叶归舟正好推开门走进来,奇道:“什么再来一次。”   叶归舟没有看见他身后的白晚照,不明所以,撅嘴出去了。唐春色手脚乏力的离开白晚照,在彼此身体分开时懊恼的出了一口气,从浴桶里心不甘情不愿的爬了出来。白晚照也跟着出来,拿厚厚的布巾给唐春色和自己把身上的水擦干了。两个人简单的把深衣套在身上。白晚照看他脸上不豫,笑着凑到他耳边,和他嘀咕了几句。唐春色没想到他肯给自己出这种主意,眉开眼笑的点头。   叶归舟在门外听见唐春色叫他,开开心心的推门进去,迎面对上唐春色温柔的微笑。唐春色要是怒目而视,他倒不会觉得意外。可现在这微笑,像是春风吹拂一样,叶归舟迷惑了,自己先摇了摇头,以确信没有眼花。   唐春色给他拉了椅子,和白晚照两个坐在他身边:“天这么黑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叶归舟看他真不像是生气了,亲亲热热的道:“刚才我收到京城分舵从总坛传来的消息,我娘同意我拆水天一色园了,咱们两个连后顾之忧都没有。”   唐春色笑着点头:“那好啊。”笑着把手扶在叶归舟的椅子靠背上,和白晚照一起出手,闪电般迅疾的点了叶归舟四个大穴。叶归舟出神武林世家,虽然娇纵,本领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一个人怎么能打的过忽然发难的两个,何况白晚照和唐春色怎么都比他还强一些。他们这样的年纪,差一岁的差别便不小了。   唐春色把自己的衣服拎起来看了看上面的洞:“归舟你内力真不错。”   白晚照抚摸自己的肋骨,同意的点头:“反应也很快,毫无防备下还能伤人。”   叶归舟一招就被捉住了,真是奇耻大辱,听他们两个竟然在夸自己,又气又委屈,眼睛都红了。   唐春色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手感真不错,又细腻又光滑。白晚照事不关己的在边上看着,脸上挂着笑意把玩他的扇子。   叶归舟声音放软,还带点哽咽:“春色,春色。”   唐春色不为所动:“归舟,听说你我和一样,只有弟弟,没有哥哥。”   叶归舟点了点头。   唐春色笑道:“那既然我们认识了,我又比你大一岁,也可以算你的哥哥了是吧。”   叶归舟困惑的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个,但受制于人,哪敢随便发问。他本能的感觉到唐春色没有任何敌意,可自己被捉住不能动也是事实。   唐春色悠然的解开他的头发,轻轻亲了亲叶归舟的耳垂。叶归舟提心吊胆的屏息去望白晚照,白晚照对他笑笑。叶归舟本来以为他会阻拦,被这笑容吓的魂飞魄散。唐春色松开手道:“我和晚照都很喜欢你,既然你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教教你好了。”   叶归舟本能的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他在水天一色园住的日子不短,虽然身边有母亲派着保护自己的随从,住的是独立院落。可被梅轻雪放肆轻薄了,总还是对这些事有所感觉的。唐春色白天和他闹了一次,他不大当真。可现在白晚照在这里,唐春色还无所畏惧,就让他害怕了。   唐春色伸手解他的深衣,叶归舟张大了口:“白哥哥救我。”   春色无双(64)   唐春色停下手:“你干什么要他救?”   叶归舟委屈道:“我早就听说过你最喜欢欺负人,白哥哥看起来比你好的多。”   唐春色撅嘴表示不满,轻轻拍了叶归舟的额头一下,然后坐在叶归舟怀里,悠闲自在的把叶归舟当成一把椅子。   唐春色从小喜欢美人,看见叶归舟虽然不是想占他便宜,也想捏捏碰碰。他受尽宠爱长大,骨子里还是一个孩子,否则又怎么会热衷捉弄人。白晚照生气的时候,他装着心事对叶归舟毫无兴趣。现在白晚照和他表白,说清了误会和嫌隙,心情实在好的不得了。   白晚自然知道唐春色只喜欢自己,否则皇帝便是美男子,气质更加尊贵难得,唐春色何必不肯屈服。但他看见唐春色的毛病始终不改,心里生气才会和他吵架。如今一切都想明白了,人总是有缺点,不伤大雅就随他去好了。唐春色喜欢美丽的人和物,由着他也没有什么,皆因他没有猥亵之心,只有亲近之意。   叶归舟已经惊魂甫定,感觉唐春色不像是要再做别的,好奇心重新冒了出来,顺手揽住唐春色的腰:“你和白哥哥到底在做什么?”   白晚照看着他放在唐春色腰身上的手,听他问的问题。回想起最初看见叶归舟时的那种世家子弟的清贵逍遥和现在露出来的真面目的强烈对比。简直是又一个唐春色。都有一副骗人的好架子,骨子里全是那种记吃不记打糊涂娇气笨蛋好色的猫咪。   唐春色对叶归舟的问题报以微笑:“你这么好奇,我们两个和你做做怎么样?”   叶归舟立刻摇头:“不行,我不干。”   唐春色道:“心眼都让你长了,又好奇什么事情,又不答应做。拆园子我不去了。”   叶归舟迟疑了一下,委委屈屈道:“那我答应了。”   白晚照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喝了一口,听见叶归舟说答应了,几乎呛住。苦笑道:“小叶,饭多吃两口可以,话不要乱说,小心春色真吞了你。”   叶归舟眨了眨眼睛,干脆抱住唐春色,把脸贴在唐春色的背上:“春色哥只喜欢你一个人,说你是天下最美丽的情郎,我一点都不害怕。”   白晚照看他竟然有胆子去回占唐春色的便宜,心道:这就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骨子里聪明的人看起来总像个笨蛋,其实是不吃亏的。真正的笨蛋只有我的春色一个。   其实唐春色遇到最强的人难免要吃亏,但绝大多数都是别人吃他的亏,他自己吃唐春色的亏就不少。但他爱唐春色,自然觉得唐春色没有别人聪明,需要保护和爱惜。   唐春色正色道:“拆园子我真的不去了,我看你也算了吧。”他本来以为叶归舟在里面吃了天大的亏,没想到叶归舟和当初的白晚照一样,其实对情事还不大明白。   叶归舟撅嘴:“说好了一起拆的。”   唐春色颇费思量,他怕给白晚照惹事,但也对这个水天一色园十分厌恶。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遇到李惜远是不可能在那里吃亏的,可花月夜那些弱小的难以自保的人就不知道会被怎么欺负了。   白晚照明白他的心事,轻拍桌子,悠然道:“拆就拆,没妨碍的。”   唐春色望向他,用目光询问他到底如何。他不是官场中的人,不清楚那里面的事。   白晚照道:“你们唐家做一次短工好了,明码收价的帮人拆屋子,雇主自然是这位叶归舟叶公子了。”   唐春色点了点头,回头伸手去叶归舟怀里摸了一张银票出来。、   叶归舟叫了一声:“喂,春色哥,那是一千两,拆屋子哪里用那么贵。”   唐春色把那张塞回去,找了一张五百两的拿回来:“打对折,你要是再不舍得就算了。”   京城的人一定再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热闹,天子脚下的水天一色园,无数公子少爷流连的销金窟,在一个清晨,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拆除的工作有条不紊,甚至连声音都不大,环绕广阔的周边在半个时辰内就全部倒下,处处显示出做事之人的干净利落。水天一色园内的人对这变故倒没有太惊慌,缓缓的退在一起,静悄悄走了。   叶归舟和唐春色没打算全部拆了这个园子,只不过是想做做让主人气恼的破坏。叶归舟看围墙和园内小院的院墙全部倒了,示意手下全部撤走。这里面除了他们两家的人手,还有花家在京城分舵的人悄悄来帮忙。   叶归舟和唐春色白晚照坐在马车里,得意道:“让他们再在里面折腾。”   白晚照笑道:“这园子的墙重搭起来也不难,不过也要耗费不少的工夫就是了。”   唐春色点头:“不错不错,可那个梅轻雪竟然都没出来看看,真是奇怪。”   叶归舟哼了一声:“叶家唐家和花家要拆园子,谁敢说声不。”他年纪还小,难免有些骄傲。唐春色和白晚照也只不过比他大一岁,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太不妥。   这时马车外有人轻轻敲车门,一把温柔的声音和润的传来:“归舟,这园子我早就不想要了,劳烦你为我动手,真是辛苦了。”马车正在行驶,这人应该是施展轻松跟着马车,说话声音还能如此不疾不徐,实在本领了得。   叶归舟脸色大变,不是因为惊慌,而是气恼,猛的推开马车门。白晚照和唐春色的眼睛一起亮了起来。眼前的人难怪叶归舟也要服气他的容貌,实在是一个美人。   白晚照从袖子里掏出丝巾递给唐春色:“春色,擦擦口水。”   马车外的绝色美人听见这句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唐春色懊恼的接过丝巾,靠在白晚照的怀里:“我哪有流口水,没有我的晚照好看。”   叶归舟咬牙:“你胡说,你干什么要自己拆自己的园子。”   来人就是水天一色园现在的主人梅轻雪,他迈进宽敞的马车,坐在叶归舟的身边:“你不是打听的很清楚,我爹失势了,后台也倒了。这园子建在这里,没后台我怎么能撑得住。他日有希望卷土重来,今天却是绝没有可能维持下去了。”   叶归舟脸色越来越白,牙齿被咬的发出声音来。梅轻雪却毫不防备的在宽敞的马车上找了个位置斜倚着,还拉了拉叶归舟的手,要他依靠在自己身上。   唐春色和白晚照在边上看着,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里的等着看热闹的兴奋。   叶归舟恼火:“你要干什么,滚下去。”   梅轻雪悠然道:“你拆了我的园子,我搭个便车也不成么。我知道你要回苏州,正巧我也路过那里。”   白晚照道:“归舟,梅公子,我和春色还有事在身,就不多陪了。春色,我们下车吧。”   唐春色点了点头,打开另一边的马车门跳了下去。   他们两个望着马车跑远,唐春色撅嘴:“为什么不多看一会。”   白晚照抱住他:“只是两个人在耍花枪嘛,咱们有咱们的事情,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喽。”   唐春色走了几步路,赖在路中间,叶归舟的马车选的是条偏僻少人行的路。唐春色嫌左右无人走路无聊。白晚照打横抱住他,唐春色向上挪了挪,把下颌垫在白晚照肩膀上。白晚照抱着他一边往回走,一边聊天。   唐春色走了几步路,赖在路中间。叶归舟的马车选的是条偏僻少人行的路,唐春色嫌左右无人走路无聊。白晚照打横抱住他,唐春色向上挪了挪,把下颌垫在白晚照肩膀上。白晚照抱着他一边往回走,一边聊天。   唐春色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在白晚照耳边问他:“晚照,你伯父是不是不喜欢我。”   白晚照心里微微难过,安慰他:“没有,他只是不喜欢江湖中的人。”   唐春色微笑道:“我不介意的。”   白晚照知道这种事情谁都没有办法,伯父自然不希望侯爵从自己这里失传,等日后他慢慢了解了,接受了。大不了自己从堂兄弟那里过继个儿子来继承。   他把唐春色向上托一托:“春色,你也喜欢女孩子的是吧。”   唐春色笑:“没有你喜欢,你还有个红颜知己。”   他们两个心里已经完全没有芥蒂,彼此可以拿这种事情来互相取笑了。   白晚照听他说起红颜知己,想起春天刚和他认识时候的事情:“我刚遇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嬉皮笑脸真讨人厌,偏偏长的很美,真恨又恨不起来。”   唐春色不信,笑着抱住他的肩:“不真恨抓我干什么,还饿着我把我泡在凉水里。”   白晚照道:“是你先欺负我,你天天喂我喝黄连,你摸我,你不穿衣服躺在我旁边。”   唐春色拿脸蹭蹭他的脸:“现在还不是一样。”   白晚照脸上有些红,托着唐春色的手在唐春色的臀上轻轻掐了一下。唐春色哎哟一声,抱紧了他的肩。   两个人一路笑闹,慢慢的走,反正回去也只有收拾东西这些零散的事情,不需要忙。远处有马车声音传来,白晚照抱着唐春色往路边退让。那马车十分装饰的十分富贵,却又不俗。拉车的是四匹没有杂色的白马。马虽是良驹,马车行的并不快,车窗开着,露出一张略有些黑的面孔,正在看沿途的风景。   唐春色和白晚照便是这天地最美好的风景之一,马车内的人自然不会看不到。他望见这两个仿佛画里走出来的少年,一时看的痴了。   唐春色对上他的眼睛,调皮的笑了笑,然后把头埋在白晚照的肩头,不再看他。他还有些孩子的脾气,喜欢别人关注的目光,自从和白晚照在一起之后,似乎还是愿意被看,但不愿意一直被盯着看了。   马车的声音远去,他们两个继续聊天。那马车却在前面停下了,车内的青年走下马车。剑眉星目有些光彩,但整体看来,气质容貌都平凡无奇。可当他的眼睛转过来时,正对着自己的时候。白晚照觉得一阵不自在,那是充满强悍气息的一双眼睛,绝对不是平常的人所能有的。   那青年作揖笑道:“两位公子要往哪里去,可否给在下个荣幸,捎带公子们一程。”   唐春色牢牢的贴在白晚照身上不动。白晚照抱紧他,微笑推辞:“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我和朋友想看看这路旁的风景,是以才慢慢走回去。路并不长,不劳烦公子辛苦了。”   那青年道:“两位公子神清骨秀,都是难得一见的人物。在下失礼,想做个东道呢。”   唐春色继续贴在白晚照身上不动,把一切都交给白晚照处理。他和白晚照同岁,其实比白晚照孩子气的多。白晚照和他在一起之后,比过去不知有担当了多少倍,显得唐春色越发的活泼调皮。   白晚照客气回绝:“我和朋友还有些事情,多谢公子的好意。”   那青年眼中的闪过一丝怒气,仍旧彬彬有礼:“既然二位公子有事,在下也不强求了,可否通个姓名,日后有缘再聚。”   白晚照十分头疼:“我们并非京城人士,日后若有缘再见,那时再叙不迟,公子以为如何?”   那青年已经有些怒气,冷道:“两位既然不愿意,在下自然也不会强求。”转身上了马车,马车的速度却比来时快了许多,掀起一阵尘烟,不久便消失在白晚照和唐春色的面前。   唐春色无精打采:“京城的人真讨厌,也不看看别人想不想理他。”   白晚照笑话他:“让你喜欢臭美,引来蝴蝶怪蝴蝶。”   唐春色反驳:“我都没有回头,他一直在看你。”   白晚照拍拍他:“管他看谁呢,我们都不搭理。”   唐春色抱紧他,两个人一路笑着往回走。   白晚照和唐春色的行李并不多。他们离开水天一色园后住在白晚照的伯父白贺日府里。两个人的关系虽然说是朋友,也有不少人看的出来。白晚照的堂兄白晚临更是知道的清楚。   白晚照回去后便要和伯父禀告离开京城返回家乡之事,听总管说侯爷一直未归。等到了晚上,白晚临知道他和唐春色回来了,过来看他们两个。   彼此寒暄了坐下,白晚临笑道:“春色你生气走了,晚照跟丢魂似的,要是找不到你,只怕眼泪都会把我们家院墙给冲倒。”   唐春色脸色微红,白晚照脸色更红。   白晚照和他这个最小的堂兄年龄相近,关系最好,被开了玩笑也不打紧。说到明天就要走了,去向伯父辞行。白晚临微皱了皱眉。   唐春色看出他心里有事情,担心的望了白晚照一眼。   白晚临道:“爹今天被镇海总兵王遥雾大人请去,那位王大人竟然在晚上过府拜访。我们白家的威望也算可以了,若是再向上攀,惹了别人眼红,下场难说的很。”   白晚照点头认可,他想来是这样想,本朝春风鼎盛,外戚得到的权力多,纵然无人眼红,皇上也容不得。只有无知之人才会以为家族有女子宫内受宠是如何幸运之事。何况那个女子是他的姐姐,分外多了担心。   唐春色也微微在心里叹息,白晚照的伯父如果想让白家的势力再抬一层,自然不肯让白晚照和自己在一起。他的伯父是白家的族长,只怕连白晚照的母亲不愿也不敢违背。   白晚照看他神情有些黯然,轻轻握住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唐春色回望过去,微微笑了一下。   白晚临道:“晚照一会就跟我去父亲辞行吧,若是日后父亲有信叫你,便说病了不能来京城。”   白晚照感激堂兄的好意,点了点头。   三个人换了话题,聊了聊南方的山川风景,蜀中的奇山怪石。白晚临十分钦羡唐春色和白晚照能生活在那里,感慨自己要在朝廷担任和小官职,身不由己,日日无趣。   白晚照随白晚临去见伯父时,伯父正在出门送客。四个人在院子里遇上,白晚照在心里苦笑,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位伯父的座上客,镇海总兵王遥雾王大人正是他白天和唐春色遇到的那个青年。   白贺日看见侄子,笑道:“晚照,快来见过王总兵王大人。”   白晚照恭敬的道:“见过王大人。”   王遥雾道:“我今天已经见过令侄了,真是少年聪慧,前途无量。”   白贺日大笑:“总兵过奖了过奖了,哪比得上总兵少年得志,建功立业。”   王遥雾笑道:“不知道小公子现在所任何职,我久在边关,朝廷的事情都生疏了。”   白贺日道:“哪里有任什么官职,只是继承了他父亲麒麟侯爵位,在家闲散着。”   其实白晚照的侯爵与白贺日是平级的,但白贺日身为长辈,对他自然和对待同僚不同。语气里诸多贬低谦逊。白晚照从来不会在意,今天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王遥雾拦车请人,眼中有悍戾之气,只怕他虽然是为国为民的猛将,对于自己和唐春色来说,却并非什么善类。   王遥雾道:“我看小侯爷像是学武之人,身手当属一流。如此人才,不报效国家,实在可惜了。”   白晚临不清楚他们之间的过节和由头,但他想来机敏,听出了里面有些玄虚,抢在父亲和白晚照之前道:“王大人有所不知,我叔父当年身体不好,堂弟自一出世便十分病弱。后来婶娘将他送去西域学武,才勉强能支撑着与平常少年无异,骨子里却仍没大好。虽然我们都盼他有所建树,但天命如此,唯有求他健健康康,才对得起我早去的叔父。”   白贺日从前最疼爱弟弟,听见儿子提起来,一时十分心酸。   王遥雾道:“原来如此,那自然该好好将养。不知道小侯爷有没有娶亲,为白家再填麟儿。”   白晚临道:“舍弟年方十七岁,身体又不好,尚不敢提娶亲之事,打算调养调养再说。”   王遥雾眼中有光芒闪过,对白贺日笑道:“侯爷生的好儿子,又有好侄子,光耀门楣,指日可待。”   白贺日亲自送王遥雾出府,没有让他们两个跟随。 白晚照悄悄握了握堂哥的手。两个人都是一手的冷汗。白晚临以目光询问他与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白晚照附在他耳边:“在路上遇到我和春色,要请我和春色去吃饭,又问我们的姓名,没想到又在这里遇上。”   白晚临叹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长得好看,就要有自保的本领。京城处处高官,只怕走在路上都能碰见几个王爷,个个都惹不得,你和春色的确应该早些回去。”   白贺日回来后听说侄子要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道:“那个唐春色是江湖中的宵小,我前些天忙,没有顾得上说你,回去后快快和他断交。难道你不知道朝廷最忌讳与他们来往么。”   白晚临道:“爹,他是晚照的救命恩人,怎能一概而论。”   69   白贺日哼了一声:“晚照,你世袭个侯爵,自己若没什么本领,你们家在杭州只怕也是日日衰落吧。不如禀了你母亲,入朝为官,为白家争光。”   白晚照道:“家母体弱,侄子务必要尽孝,随侍左右,还望伯父体谅。”孝道从来是纲常之首,无论谁也不能说这话不对。   白贺日重重叹气:“怎么你家就没个身子骨好的人。”   白晚照也不多说,听伯父训斥了一通做白家子孙的大道理,末了恭恭敬敬的辞行。等到出了白贺日的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白晚临和他走了一路,黯然道:“以后不要来京城了,父亲和家里的兄长贪心不足,其它伯父那边也是如此。其实古为今鉴,擅权的外戚纵然一时得意,哪会有好下场。如今的白家,真要向上窜登,纵然不至于家破人亡,一蹶不振也免不了了。可惜父亲已经听不进去了。”   白晚照默默点头,想起宫里的姐姐,心如刀割。无论受宠不受宠,在那种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快乐可言。他一个人站在院门前,看着堂兄的背影,心里乱成一团。   唐春色听见声音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边,忽然伸手抱住他。白晚照惊了一下,轻轻握住唐春色抱自己的手。   唐春色在他身后轻轻磨蹭,侧头去亲吻他的脸,在白晚照的耳边呢喃。白晚照觉什么烦恼都暂时忘却了,也侧过头去亲吻他。   第二天他们早早便启程出发,两个人没派人先送消息,而是一路快马加鞭。直接回了白晚照侯府。这一年白晚照连着两次离开家外出,白母日夜思念儿子,在没想到的情况下盼到儿子回来,心情之好再不用形容。   唐春色也跟着白晚照陪他母亲,白夫人喜欢他的善解人意和调皮,想起曾经为了唐春色教训儿子,自己都想笑一场。   唐春色晚上先去看望花月夜,花月夜正在屋子里绣一幅双凤图。唐春色敲了敲门,听到允许就径直进来了。他一眼看见花月夜手里的东西,赞叹道:“真漂亮,这凤凰像活的一样,月夜,你真是有本领。”   花月夜会做刺绣之物,不但擅长当今的诸多刺绣之法,自己也自创了新的技艺。作品精美,已远非市面上的所谓好手能比。花醉梦一向觉得这些是女子做的事情,十分不喜。唐春色的心目中,男女确是没有什么大差别。直接赞美他的本领过人。   花月夜心中越发感激,诚恳道:“谢谢唐公子。”他不擅言辞,这谢谢两个字包含了他满腔真挚的情意。   唐春色道:“月夜,那个骗你的邱管事,我已经帮你找到了,我踩的他一辈子不能再害人,终于给你出这口气。”   花月夜微微颤抖,猛的跪了下去。唐春色连忙把他扶起来:“小事情而已,你不用这样。”   花月夜捂住面孔,眼泪流了出来。唐春色看他这个样子,顿时觉得有点后悔,遗憾道:“我该多踩两脚,干脆踩死他好了。”   他给花月夜擦眼泪:“别哭了,虽然他还活着,以后也不会好过,我还在他身上下了附骨,每个月都会有三天全身的骨头都疼。他欺负了那么多人,这毒都是轻的。”   花月夜颤声道:“他没…没真…欺负到我,可是公子生我的气。”   唐春色皱眉道:“花醉梦那个混蛋,就算真欺负了也不该生你的气。月夜,你以后跟着我和晚照,不回花家去了。”   70   花月夜心里感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白晚照过来找唐春色,正好听见这句话,笑道:“随月夜好了,月夜愿意的话就尽管一直住下去,没有妨碍的。”   白晚照看出花月夜深爱花醉梦,觉得就算留他在这里他也未必欢喜,这个随月夜比唐春色的话给花月夜多了一倍的选择空间。   花月夜看着他们两个的亲密,心中自然会比较自己和花醉梦的相处方式。咬紧牙颤声道:“多谢小侯爷和唐公子收留,花月夜定会报答你们的恩情。”他终于下了决心不回去,心里狠狠的抽紧。   白晚照和唐春色看他手都因为攥的过紧而显露出青白色,一起在心里叹息。花月夜痴情如此,这句话里实在有太多的苦涩。他们两个感慨自己的幸福难得,也十分为他难过。   白晚照拉着唐春色的手,围坐着看花月夜的绣图。是绣在大红面料上的,那料子摸起来像是棉的,却又闪耀着一层丝绸的光辉。有棉布的温稳无棉布的粗细不匀,有丝绸的光泽无丝绸的轻佻易皱。   花月夜看他们两个都露出疑惑之色,笑道:“这是我自己纺的布,送给小侯爷和唐公子做喜服,还望不要嫌弃。”   唐春色和白晚照连声道谢,花月夜本来伤心已极,看他们是真的喜欢,心里也觉得有些微微欣慰。   白晚照家不只拿俸禄,也有许多自己家族的生意。他看着花月夜这布和绣工,心中一动:“月夜,你愿不愿意开家绣庄,就以我家的名义,没人敢欺负你。”   唐春色一听便赞同:“我家也有许多绸缎庄,月夜可以去把你的方法交给他们,我们分红。”   白晚照笑着呵斥他:“真没半点样子,竟然现在就想着分月夜的红。”   花月夜眨动眼睛,全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等到相信了之后,迟疑道:“真的会有人买我的东西么?”   唐春色白晚照一起道:“当然!”   花月夜相信他们两个不会拿家里的生意来和自己开玩笑。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也如此有用,心中一阵阵酸楚。   唐春色看他眼睛红了,柔声道:“月夜,你的绣工真的是珍品,就是皇帝的衣服我和晚照也见过,未见得就比你的精细。”   白晚照点了点头,心想这话虽是不错,但看皇帝的衣服付的代价也实在够大。两个人又陪花月夜说了许多话,安慰他劝哄他,真心诚意的赞美他鼓励他。等他们离开时,花月夜已经比原来多了些精神,眼睛里也有了自信。   唐春色和白晚照洗了一身的疲乏,外面的的天色也已暗了。白晚照躺在床上,唐春色坐在他腿上看一本上古传奇故事书。   白晚照一直在思考该如何为花月夜开这个绣庄,等想出了眉目对唐春色道:“月夜的事情明天就要开始做,一个人如果只是待在家里,时间久了会丧失信心,多很多悲观的情绪。”   唐春色把书放在一边,转头望着白晚照,柔声道:“晚照,我真喜欢你。”   他慢慢的伏下去,趴在白晚照的身上,附在白晚照的耳边低声道:“今晚让我压你好不好。”   71   白晚照脸色微红,先吹熄了灯火,又把床帐放下来。月光隔着窗帘再隔着一层薄薄的床帐,虽然还有微弱的存在,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白晚照搂住唐春色的腰:“为什么想压我?”   唐春色亲吻他的唇,拿脸在白晚照的脸上蹭,笑着不回答。   白晚照爱他这样子爱到骨头里,哪还顾得上管他为什么想在上面。   唐春色笑着按住他,考虑从哪里先下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问他:“正面还是背面?”   白晚照低声道:“你喜欢哪面?”   唐春色认真研究了一下,觉得哪面都可以。比较熟悉从背面,就还是背面好了。他抱着白晚照,把白晚照翻了个身,轻轻压在白晚照的背上。   唐春色伸手去床头翻白玉药膏,拿到了瓷瓶,手指又碰到一本书,知道是白晚照的那本《闺房秘术》也一起拿了过来。   唐春色先在手指上蘸了些白玉药膏,分开白晚照的腿,抚摸藏在白晚照翘臀内的私密。白晚照趴在枕头上,感觉他的手指一点点探了进来。   唐春色懒洋洋的趴在他身上,缓慢的开拓领地,头枕在白晚照的肩上问他:“晚照,你这本书是在哪里买的?”   白晚照已经被他弄的有点精神了,听到这个问题,苦笑道:“我认识你之后在一家卖古玩和这种书的小店铺买的。”   唐春色一点点按下去,看哪里能让白晚照失控,笑道:“你看见我就去买书,如果是我先动念头,我会直接抓你来研究的,反正结果还不是一样。”   他试探着增加一根手指,两个人都曾经弄伤过对方。白晚照现在已经有些经验,唐春色却害怕再弄疼了他,小心翼翼的努力。   白晚照给他打气:“不用怕,快一点没关系。”   唐春色大觉困窘,呵斥他:“别说话,我自己来。”   白晚照立刻识相的闭嘴,趴跪在床上,甚至把臀部抬高,方便唐春色的探索。这姿势很费力气,唐春色把被子拉过来卷好垫在他腰身下面,让他不用那么辛苦。   唐春色不太喜欢做上面的那个,也不代表就觉得一点乐趣没有。至少还有征服和占有的感觉满足男孩子天生的狩猎野性。   唐春色进入的时候白晚照真是吃尽苦头,那样毫无技巧的努力推进疼的他几乎哭出来。好不容易有些感觉了,唐春色又因为插入的困难卡在中间不动,又向后退了退。   白晚照呻吟道:“春色,不是这样,不对,你再向前。”   唐春色依照他的吩咐,努力了几次还是不成。“恼羞成怒”道:“不用你说,我自己弄。”白晚照立刻乖乖趴着不动,任凭唐春色的摆布。   大约有一盏茶的工夫,唐春色终于在没有弄伤他的情况下,把自己推进他的身体。只是没伤不代表没疼,白晚照干脆大声呻吟。唐春色一边在他身上抽插,一边听他呼疼,脸色越来越红。   唐春色捏住白晚照肩膀上的一块皮肤,狠狠道:“不许叫,再叫咬你。”   72   白晚照忍住呻吟没有继续呼痛,全无反应的趴在床上。唐春色自己动了一会,未免觉得无趣。看白晚照可怜兮兮的,也有些觉得过意不去。   唐春色赔礼一样的吻了吻他的耳朵,柔声道:“晚照。”   白晚照无精打采的道:“干什么?”难得唐春色服软,他其实心花怒放,正在肚子里哼歌,   唐春色从他身上爬下来,趴在他身边,拿手碰了碰他:“很疼么?我给你上药。”   白晚照翻身离开他一段距离,撅嘴道:“不用,唐少侠满意就好。”拉过被子来盖在自己的身上。他愿意被唐春色压的,只是唐春色在这种事情上实在没有天赋,又因为男孩子的天性不愿意听自己的指点。   唐春色跟过去把手脚都缠在他身上:“好晚照,我以后不欺负你了。”   白晚照伸手推他:“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唐春色已经在他的眼角看见笑意了,扑上去吻他,抱紧了白晚照在宽大的床上打滚。白晚照压住他笑:“你这个笨蛋。”扯住唐春色的脚踝,轻松熟练的把唐春色拉在自己的面前,分开唐春色修长的双腿。   唐春色在他进入的时候,忘情的叫他:“晚照,晚照。”   白晚照技巧的压弄,亲吻唐春色美丽的眉眼,得意的让唐春色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失声尖叫。唐春色在他的戏弄里失神,身体绷紧到极点,绵延的快感叫嚣着往被白晚照束缚住的部位冲。白晚照看他连眼角的泪都流了出来,才轻轻松开手,然后用力插入,深深的与唐春色结合。唐春色战栗着把身体交给欲望,咬紧了牙齿颤抖,等高潮过去许久,双腿还因为快感小小的痉挛。   白晚照给他用沾湿的手巾擦拭身体,稍微碰到他的大腿,唐春色的身体立刻诚实的颤抖,向给予者表示刚才体验了怎样一场至为火热的快乐。   白晚照笑着趴在他身上:“春色,我压你,你不是更快乐?要是我做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情,你再压我好了。”   唐春色抱着他:“你做让我开心的事情,我也想压你。”   白晚照把头贴在他的脸旁边:“那你今天为什么开心?”   唐春色望着他的眼睛:“因为我的晚照是个聪明的好人,又温柔又善良。”他轻轻抚摸白晚照的背,打了个哈欠。   白晚照从前不温柔,现在对外人也只不过算得上是有礼。但看在情人眼里,自然觉得样样都好。何况白晚照的确心地良善,没有多少侯门家的骄矜,肯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帮助人。   两个人抱成一团,呢喃细语。半晌白晚照道:“春色,咱们两个认识这段时间,一直在各处跑来跑去的,现在终于可以歇歇,好好的在一起了。”   唐春色点头,然后合着眼睛满足的咿咿唔唔了几声,睡着在白晚照的怀里。白晚照给他把一头漆黑的长发拨在枕头后面,拉上被子盖住他和自己,也安稳的睡了。   春色无双 七十三   唐春色和白晚照认识以来,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安稳的住过太久。如今住在了白家,有个问题一定要解决。那就是白晚照的二姐,那位著名的杭州美人白采采。   唐春色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熬药草炼制的单丸装在瓷瓶里封好,揣在怀里。然后推开房门走出去,绕了几绕,去了白晚照二姐的院子。   院子里小丫鬟们正在给白采采捆秋千,用粗大的绳索反复的缠牢秋千的板子。看见唐春色来了,几个小丫鬟一起愣了,脸上飞红的过来请安。唐春色和白晚照的关系,府里的人说的不明白,大家心里却是清楚的。   唐春色笑道:“二小姐在不在?”   丫鬟一起点头,大一点的那个丫鬟上来问唐春色:“不知道唐公子找二小姐什么事情?”   唐春色道:“没有什么事情,我过来探望一下。”他哄这些人离开:“这秋千我给你们捆吧,你们哪有这个力气。”   唐春色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个子比较高,身体还是少年的单薄,看起来也不像有多大力气的样子。唐春色看这几个丫鬟不信,接过绳索把秋千牢牢的缠好,将绳子向上一抛再甩下来缠住另一边。   那几个丫鬟看的呆住了,接着就想起来自己犯的大错,竟然让客人做事。唐春色看她们满脸惶恐,心想大家的下人就是被管的太严了。自己的丫鬟见天的欺负自己,她们连别人帮个小忙都吓成这样。连忙安慰她们:“小事而已,我肯定不说出去。”   唐春色问她们:“你们安好了秋千要做什么?”他事先已经研究好了白府下人的作息,现在是午饭过后,通常都该休息才是。   果真小丫鬟们答道:“我们这就要退下了。”   唐春色露出笑容:“我从前和二小姐有些不快,特意带了礼物来赔礼道歉。几位姐姐能不能当作安完秋千后没看见我呢?”   几个丫鬟彼此对望,笑了笑,一起行了礼离开。   唐春色走到白采采的房门前,先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不耐烦的声音恼怒道:“敲什么门,进来。”   唐春色推门进去,白采采正斜倚在软榻上,看见是他,意外的坐了起来。唐春色亲热道:“二姐!”   白采采冷道:“谁让你进来的,谁是你二姐,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人。”   唐春色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二姐,我来给你赔礼。”他凝神打量白采采,发现胖虽然胖,白采采的五官却是精致非常的。有白晚照那样绝色的弟弟,自然也不会有难看的姐姐。   白采采看见他坐下,脸上的怒气更盛:“唐春色,你竟然敢闯到我的屋子里来了,真没王法了么,这可是我们白家。”   唐春色闻言站了起来,深深的给白采采鞠了三个躬,诚恳道:“二姐,我真是来给你道歉的,希望你别再生我的气。我也有件礼物送给二姐。”   白采采冷笑:“我们白家的人稀罕你的礼物么,这套把戏别在我面前玩。唐春色,我劝你还是别花那么多脑筋,我弟弟迟早是要娶妻的。”   唐春色一向是个骄傲的少年,眼前的人不是唐春色的姐姐,他才不会费力气来讨好。听见白采采说这句话,唐春色有些意外,强笑道:“他娶我也娶好了。”   白晚照在门外道:“你敢娶妻,我打折你的腿。”   74   唐春色转头去看他,又重新把头转回来。白晚照走过来拉着他的手,笑着和白采采打招呼:“二姐。”   白采采皱眉:“别把你们那不三不四的样子带到我眼前来。”   白晚照拉唐春色坐下,凝重道:“二姐,有件事我们一直都不敢和你说。”   他说完这句话,眼睛竟有些微微红了,握住唐春色的手也开始颤抖。唐春色心里全是糊涂,但与白晚照的默契却像是天生的一样配合完美,立刻也露出难过的表情。   白采采看弟弟这样慎重,唐春色满脸凄楚,心里略微有些发慌:“什么事情?”   白晚照低声道:“三天前二姐伤风,为二姐诊治的杭州神医洛齐说…”他欲言又止,眼睛更红。   唐春色柔声道:“晚照,你不要太难过。”   白采采心里更慌张:“说什么?”   白晚照语音哽咽:“他说姐姐的身体因为与常人偷灵药不同,也就越来越差,才会屡屡生病,如果不及时医治,将来有什么事情,就连他也没有办法。”   唐春色配合的叹了口气,声音里全是叹息和哀伤。   白晚照接着道:“所以春色为姐姐配了药,希望能还姐姐从前的面貌。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只怕娘就要伤心了。现在我还瞒着娘,希望不让她老人家难过。爹去的早,大姐又在那种地方,咱们可都要好好的。”   白采采听的伤心,眼泪也流了出来:“我自己也感觉到没有从前身体好,没想到这样重。好弟弟,你不瞒我是对的。”   她有心要唐春色的药,却一时说不出口。唐春色连忙把药瓶奉上,飞快的说了一下用法和用量。白采采是相信他治病本领的,当初白晚照中了蛊,多少名医无能为力,要等唐春色来救。只是唐春色曾经欺负过她,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现在唐春色诚心诚意的赔礼,又有亲弟弟讲情,还为自己配制丹丸,心里的怨气渐渐化开了。   白晚照知道姐姐的脾气,不可能立刻和唐春色和好,看白采采收下了唐春色的药,立刻拉着唐春色的手先告辞了。   唐春色才进了院子,就狠狠踹了白晚照一脚:“反了你了,你打折谁的腿?!”   白晚照呻吟道:“打折我自己的。”   唐春色挑起一边眉毛:“那你是想娶妻喽?”   白晚照连忙表忠心:“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想过。”   唐春色冷哼了一声:“我今天要和月夜睡。”   白晚照笑出声音来:“你敢月夜都不敢。”   花月夜在院子里分拆一股极细的丝线,正好看见他们两个耍花枪。开始还以为是真的打起来了,后来就知道是开玩笑,笑着在边上看热闹。现在听唐春色提到自己,疑惑的望了望他们。   唐春色走过去坐在花月夜的怀里,得意的对白晚照道:“我晚上就和月夜在一起住了。”   白晚照苦笑道:“喂,你害羞不害羞,月夜比你小一岁,你居然往他身上坐。”   75   唐春色把脸贴在花月夜的脖子边上:“只差一岁不要紧,月夜,你说呢?”   花月夜很少和人这么亲近,唐春色和花醉梦不同,也和那些与他搭讪的人不同。唐春色是清爽自在的存在的,那是完全崭新的一种关系,让花月夜觉得自己既不卑下,也不额外被另眼看待。   唐春色听他没有声音,把头转过去望着他:“喂,月夜,想什么呢?”   花月夜低头道:“谢谢唐公子。”   唐春色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迷糊了,但一瞬就想明白了花月夜的心思,柔声道:“我们是好朋友不是么,好朋友不用总这么客气。”   三个人正说话,侯府的下人来找白晚照:“侯爷,花府的花公子来拜访您,还带了礼品和拜帖。”   花月夜听到花府两个字,整个人都惊了一下。   唐春色重重的哼了一声,花月夜茫然无措的望向他。唐春色道:“醉梦肯定是来找你的,月夜你不要心软出去,以后会吃一辈子的亏。”   白晚照也微微点头,认同唐春色的话。   两个人都望着花月夜,等着听他的意见。   花月夜握住椅子扶手,手指微微的颤抖,脸色越来越白,终于开口道:“我不回去。”   他深爱花醉梦,如果是从前,就算花醉梦要杀他,他也不会离开。但他已经看到了唐春色和白晚照的相处方式,听到他们对自己真心的夸奖和赞美,不再愿意像从前一样跟随花醉梦。   唐春色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对白晚照道:“晚照去见他吧,我和月夜就不去了。”   白晚照笑了笑,转身走了。   花月夜犹自有些忐忑:“小侯爷…”   唐春色知道他要说客气话,拦在前面道:“小事而已,难道醉梦敢欺负他么,你不用担心。”   两个人在院子里聊天。花月夜有些分神,好不容易等到白晚照回来,只觉得像过了整整一天那样长,其实连一盏茶的工夫都没有。   白晚照的脸色看不出什么端倪,平淡的让别人也跟着放松心思。他把唐春色从花月夜怀里拉起来,两个人一起坐在花月夜旁边的椅子上。   唐春色急着打听:“醉梦说什么了?”   白晚照道:“说月夜在这里留的太久了,也不好意思,愿意带月夜回去。我便说既然公子已经赶了他出来,回不回去要听月夜自己的意思了。”   花月夜了解花醉梦至深,知道花醉梦不会这么简单放弃,低声道:“然后呢?”   白晚照道:“花醉梦说他亲自来接你,过去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如果你回去,便念在从前的情分上全不计较。如果你不回去,那便永远不用回去。”   唐春色忿然道:“呸!”   白晚照瞪了他一眼,唐春色撅嘴道:“月夜你自己拿主意,要我说醉梦优点很多,但他也是个混蛋。”   花月夜从小生长在花家,当然愿意回到自己眷恋的地方去。可他如今已经得到了自由的生活,不愿意和花醉梦只能保持从前一样的相处状态。世上有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下决心改变,也许生活就会大变。但要下决心却是难的,这一点对花月夜也不例外。他不见花醉梦已经是极大的努力和挣扎过的结果。   永远不见,真的舍得么?   76   唐春色望着他,真担心他说出愿意两个字来。   花月夜修长的眉皱了起来,良久终于道:“我不回去。”   唐春色欢呼一声,跳起来道:“我去回绝他。”   白晚照苦笑着看他跑的人影都不见了,花月夜本来正在伤感,也笑了一笑。唐春色这次去的却久,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白晚照再等下去就忍不住找他了。   唐春色的脸上红了一块,衣服也有些撕烂了,头发都披散下来。神情却是说不出来的开心,白晚照等他走近了,干脆把他散了的头发解开,带着责备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唐春色趴在他腿上,和他分享宽大的躺椅,撅嘴道:“醉梦打我。”   花月夜啊了一声,大为歉疚。白晚照安慰的望了他一眼,把唐春色往上抱了抱,笑道:“他打你,你肯定也打他了,叫什么委屈。”   唐春色伸手去抓身边的花月夜袖子来玩:“打他月夜心疼么?”   花月夜柔声道:“不心疼,月夜永远感激公子的恩情。”   唐春色在那袖子上亲了一下:“好朋友不用这么客气,何况月夜是我喜欢的美人,我第一次捡到你就喜欢了。”   白晚照笑了两声,附合他:“我也喜欢月夜。”   花月夜自从认识了他们两个,跟在他们的身边,才知道情人相处还有这么多乐趣。可以肆无忌惮,可以毫无芥蒂。白晚照绝不会在意唐春色亲吻自己的袖子。   花月夜是外柔内刚的性子,既然彻底回绝了花醉梦,就将全部心思放在白晚照和唐春色为他筹备的绣庄和绸缎庄上了。三个人在一起研究了许久,又过问了白夫人的意见,给新店取名叫“锦绣江南”。   白采采被唐春色的药折腾的十分凄惨,但竟然坚持了下去。中秋那日的上午,白采采的车经过杭州街道,在离锦绣江南十丈远的位置下车,一步步袅娜生姿的走进店中。中秋是盛大节日,街上人流穿梭。   无数双眼睛跟着白采采一起进了花月夜的店,又在门外盼望她出来。杭州固然大,这样的美人天下也不会有多少个。众人看着那马车上的侯府标记,人群轰然响动,都知道刚才进去的人是白府的贵妃之妹,麒麟小侯爷白晚照姐姐。   白采采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换了一身端庄飘逸的外袍,微风吹拂,袖子竟像是有五六层,可偏偏又薄的厉害,连里面的儒裙花色都可以看的出来。当真是精致神奇到了极点。最外面的一层,衣服上有奇异的金光闪过,像是金丝盘卷其上,又有丝线的细致服帖。   白采采在人群的惊讶声中安稳的踏上马车,车帘才一放下,就笑了出来。唐春色和白晚照在车里坐着。   白晚照听外面的声音,安心道:“成了,从此月夜再不用我们帮忙,也可以处理好一切事情。”   唐春色开心道:“这样就好了,他这本领真了不起,竟然可以将金丝抽的这么细织在衣物上,简直不可思议。”   白采采道:“春色问过他怎么做到的么?”   唐春色摇头:“他想告诉我和晚照,我们没有听。”   77   唐春色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去月夜那边帮忙。偶尔也会到自己家的分舵去看看,期盼着出现什么状况需要自己解决。无奈他的父亲唐风雨威名太盛,江湖中人都觉得敢找糖门麻烦的人只怕还没有生出来。   这天他早早回来了,白晚照却没在院子里。他一向为了绕近路,直接从侯府的后门回来。屋子里既然没人,就到前院去找白晚照。才出了白晚照的院子不久,就遇到了跟着白晚照的童子。那童子拦住他道:“唐公子,侯爷和夫人在接旨,一会就回来了。”   唐春色道:“接旨?”立刻回想起那个可恶的李惜远,磨了磨牙齿。   白晚照的小童子看他一向和颜悦色的脸上露出来的怒气,不知道接旨两个字有什么特别的,能让万事不愁的唐春色动容。   唐春色远远的看了眼院子里一长排的马车,转头回去了。左等右等白晚照也不回来,唐春色躺在床上渐渐睡了过去。他在梦里梦到蜀中的父母,两个弟弟,自己养的一对小猫,不知不觉眼泪流了出来。十七岁的唐春色,还是一个恋家的孩子。      白晚照回来时看见他在梦里哭,轻轻的亲吻他。等唐春色的神情安稳下来,抱住唐春色的腰躺在他的身边。白晚照觉得似乎过去了很长时间,窗外已经是月亮了。又似乎只是一瞬,因为自己明明搂住唐春色片刻。他侧身望着唐春色,看着唐春色渐渐的睫毛颤了起来,看着唐春色睁开眼睛。   唐春色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在床上左右扭扭。白晚照翻身压住他,狠狠的吻下去。唐春色咿唔了一声,就回吻过去。却觉得白晚照有点怪,比平时用的力气大了几倍。衣带被解开来,身体被牢牢压住。   唐春色困惑的皱眉,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被白晚照贯穿了。唐春色叫了一声,狠狠道:“疼啊。”白晚照吻住他的唇,放轻柔些动作,唐春色抱住他的腰,笑着贴他的脸。白晚照做到一半,把他翻了过去,唐春色趴在枕上,还是觉得有些疼。白晚照一次次深入他,低声道:“春色,春色。”   唐春色欢快的答应,抬起腰方便他索取。白晚照抱住他,摩挲他的皮肤,在他的背上亲吻,带着唐春色和他一起得到极乐。然后牢牢的契合在一起,一动不动,也不像平常那样立刻去清洗。   唐春色伸手抓着枕头的两边,大腿内侧的肌肤一阵阵的颤抖,发泄欲望总让人觉得有些困顿。他合上眼睛,感受身体里快感的余韵。白晚照一点点吻他的背,然后离开他,去取了水和丝巾,耐心的给他擦拭。   唐春色像一只慵懒的猫,只差没有在周到的侍候中像猫咪那样打呼噜。白晚照收拾好了欢爱的痕迹,贴在他身边问他:“春色,你是不是想家了?”   唐春色诚实的点了点头,如果一直在忙还好,闲下来就会思考父母和兄弟了。   白晚照柔声道:“那你回去看看爹娘吧,重阳节也该在父母身边。”   78   唐春色笑道:“不如请你娘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白晚照摇头:“我娘是有诰命在身的侯府夫人,不能轻易离开。”   唐春色挠了挠头,拽被子上来:“那明天早上再说。”   他疲倦的合上眼睛,想起一件事,迷糊道:“那个混蛋传旨给你干什么?”   白晚照道:“是每年的祭祀,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前去,我虽然是个虚衔,也是四品以上。”   唐春色撅嘴道:“去哪里?”   白晚照道:“去京城。”   唐春色顿时清醒了几分:“那么远,我和你一起去。”   白晚照压住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反对:“少来,你再不回家,伯父伯母不知道会不会怪罪我一点礼数都不懂,拐了别人的儿子不还。你别给我脸上抹黑了。”   唐春色咯咯的笑,在白晚照的肩上咬了一下,又磨了磨牙齿:“我爹娘才不会随便怪罪谁。”   白晚照道:“好了好了睡觉吧。”   唐春色翻了个身,在白晚照宽大的床上把身体随意的展开,枕着白晚照柔软的肚子,高高兴兴的哼了一首歌,才真的睡觉了。   白晚照听他歌声小了,一颗泪悄悄的沿着眼角流入鬓角的头发中去,消失的像是根本没存在过。   唐春色清早起来,和白夫人白晚照一起吃饭,想起昨天晚上说的事情,理所当然的问他:“晚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白夫人微微皱眉道:“重阳节快到了,怎么可以不在父母兄弟身边。晚照贪了你一个中秋,再占着重阳也不放,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爹娘交待,也显得教子无方了。”   唐春色不敢在白夫人面前皱眉,他对长辈一向是极恭敬的,只是忧愁:“晚照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来?”   白晚照道:“三日后便出发了,这次是大祭,之前要沐浴吃素两旬,加上路途的时间,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唐春色道:“既然你要去这么久,不如…”   白晚照没等他说出来,就道:“我娘不能擅里封地的,要禀明了皇上才可以。”   唐春色叹气道:“和朝廷沾了关系,事情就是多。”   白晚照打了他一巴掌:“你跑来摸我的时候怎么不怕麻烦多,还说要和我成亲。”   唐春色还没有当着长辈和他闹过,看了一眼白夫人,倏地脸色就红了,在桌子下面狠狠的掐了白晚照一把。   白晚照吐了一下舌头,白夫人笑了笑,侧过头去站了起来:“我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早上起来吹了风,你们两个慢慢吃吧。”   唐春色道:“我…”   白晚照一把抱住他,咬了咬他的耳朵:“又显摆,你会给人看病也不用天天拿出来炫耀啊。”   唐春色恼怒道:“你干什么?!处处压我。”   白晚照亲吻他的脖子,贴着他道:“我只在床上压过你。”   唐春色哼哼了两声,不屑道:“我是不稀罕压你,想压不是随时可以压。”   白晚照道:“那你要不要压?”   唐春色拒绝:“才起床,不要。等你要走的时候我在压,让你一路疼上京城,走到哪里都记得我。”   79   春色晚照 二十三   白晚照笑了笑,把他抱在怀里,两个人慢慢的吃东西。唐春色的确是想家了,惦记着早点和父母团聚,因为不能现在就带白夫人一起回去,未免对白晚照侯爵身份带来的麻烦有点懊恼。白晚照和他打趣,他也就忘记了这一点点的不快。   唐春色走时,白晚照一路送他,直送到城门外,仍旧不舍得松手。他和唐春色自从见面后,只分别过一次,还是在彼此心意未明,都存着试探之意的时候。之后的苗疆京城,无论奔波在哪里,也没有一天分开过。   唐春色一样舍不得离开他,在马车上亲亲密密的吻他,最后还皱了皱鼻子。白晚照笑了下,把披风的带子给他系好。唐春色看着他迈步下车,从窗子里抓住他的手:“晚照,我陪你一起去吧。”   白晚照摇头:“我已经派人送信给伯父伯母说你要回家了。”   唐春色叹气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和你姐夫说搬家到蜀中的事情。”   白晚照点了点头,倾身去吻他,唐春色立刻凑上来,双手抱住白晚照的肩,重重在白晚照的唇上亲下去。   白晚照吸吮他的舌尖,抚摸他的头发,然后缓缓离开他,把马车的车帘给唐春色放下,对赶车的人点了点头。马车扬起些微的沙尘,唐春色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他挥动手臂。白晚照望着马车渐渐远走,黯然的转身。   不知道走了几步,眼睛被一双熟悉的手蒙上:“晚照!”   白晚照浑身一震,颤声道:“春色。”   唐春色拿开手,嘲笑他:“这就吓着你了?啧啧,干什么神思恍惚的,追上来你都听不到。”   白晚照转回头把他抱在怀里,唐春色从身上解下来一块玉佩,轻轻一分,就分成了两半。他把其中一块塞给白晚照:“这个给你,不用担心蚊虫,我娘给你的宝贝只能防毒,蚊子是不怕的。”   白晚照把那玉佩贴心口收了,柔声道:“都快入秋了,哪里有蚊虫。”   唐春色脸色微红,在他的脸上贴了贴,施展轻功,飞快的掠回马车去了。   这一次等他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远方,白晚照才转头向回去的方向走,两耳里全是萧瑟的秋风在吹拂树叶,心中的酸楚恨不得能大哭一场来发泄。他心里这样想,眼泪当真一行行落了下来,冬天像是直接越过了秋季就降临了。白晚照觉得自己要被冻僵了,唯有胸口还有些热气,他摸了摸春色留的玉佩,勉强打起精神往杭州城内走去。   唐春色回蜀中去,路上自然是思念白晚照,但渐行渐远,和家人团聚的喜悦冲散了离情。这一日傍晚回到了蜀中糖门。家门前早早有人迎出来,看见他的人,下人欢呼着往府里跑,不一会就有一对英俊的少年迎出来。   这两个少年抓住他道:“哥哥,哥哥。”正是唐春色的双胞胎弟弟唐春雷和唐春雨。唐春色爱怜的在一人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兄弟三个簇拥在一起涌进院子里去。   80   唐风雨夫妇正在院子里聊天,看见宝贝儿子回来,全都笑着站了起来。唐春色扑到父亲怀里,先和父亲贴了贴脸,然后规规矩矩的跪下给父母问安。唐风雨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柔声道:“花心儿子知道回家,真不容易。”   唐春色脸有些微微的红,两个弟弟一起哄笑。唐春色懊恼的转头去瞪了他们一眼,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一起露出你羞不羞的样子笑话兄长。   素兰道:“晚照怎么没跟你回来?”   唐春雷笑道:“娘别晚照晚照的叫,白晚照是小侯爷,官大着呢。”   唐春雨附合:“是呀,哥哥过节都不回家,侯爷当然不能随便走动。”   他们两个还没有见到白晚照,对把哥哥拐的中秋都不回家的人,难免有点不明显的敌意。在孪生弟弟的心目中,哥哥的年纪还很小,和谁去双宿双飞固然是不可想象,最喜欢的人不是自己了也不可想象。对白晚照存在着天然的妒忌。   唐春色懊恼道:“等我晚上的,哼。”   唐春雷和唐春雨齐声道:“哥哥生气了,喔喔。”   唐风雨笑道:“别起哄,你哥哥才回来就闹,等他真不理你们了,看你们哭不哭。”   唐春雷道:“爹偏心,哥哥不理人,我们就去把白晚照抓回来不就得了。”   唐春雨点头,表示对这个方法完全认可。   唐春色吐了吐舌头表示他的不屑:“你们两个野蛮人。”   许久没见,一家五口聊到夜深了才散开来。   唐春雷和唐春雨跑去哥哥的房间和哥哥挤在一起睡觉。唐春雷把唐春色抱在怀里,不怀好意的问:“白晚照也和你住在一起么?”   唐春色实在是脸红,踢了他一脚:“小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   唐春雨嬉笑着拉唐春色的一只手臂抱在怀里:“一定不只是住在一起,也许还做了什么别的。”   唐春色咬牙道:“再说我生气了,你们两个往边上点,靠这么近干什么。”   唐春雨委屈道:“哥哥对我不好了,呜呜,我要和爹爹说。”   唐春雷配合默契的语音哽咽:“从前多亲近也没有用,喜欢了外人就连自己兄弟也不认识了。”   唐春色撅嘴,拿被子把自己脑袋蒙起来。   唐春雷看被子微微颤动,反省自己的指责是不是太过头了,柔声道:“和你开玩笑的,干嘛这么容易就上当,你认识了白晚照,人都变得笨了。”   唐春雨隔着被子摸了摸哥哥的头:“是你中秋节先不回家的,我们都没有怪你。”   被子继续颤动,孪生兄弟彼此望了一眼,猛的把被子掀开,唐春色哪里在哭,调皮的冲他们眨眼睛。   两兄弟按住哥哥,一点不客气的把唐春色堵在被子里打。从小时候开始他们就屡屡因为不舍得欺负唐春色而上他的当,这么多年还是没有进步。   他们的父母那边却没有这么惬意。   素兰忧愁道:“京城的消息这一两天就该到了,九成如你我所猜测那般。”   唐风雨沈吟道:“也许会绝处逢生,照顾一般老臣子的心。无论怎样,晚照是个好孩子。”   素兰点了点头:“晚照那孩子怕牵连我们呢。”   唐风雨笑道:“是怕牵连春色这小白痴吧,春色是吃亏也不长记性的笨蛋。”   81   素兰一手支颌:“晚照把春色制住了呢,他敢把春色骗回来,就不怕春色生气。”   唐风雨笑道:“你还在意这个,孩子有孩子的相处之道。”   素兰莞尔:“好不容易把儿子养这么大,总是希望他了不起一些。”   唐风雨躺在床上:“他们自己开心就好,春色被养的太娇惯了,受点挫折反而好。一帆风顺的日子过多了,再聪明的孩子也会变笨。”   素兰坐在他身边:“不知道事情发作了,晚照会怎么和春色解释。”   唐春雨笑道:“晚照是个有趣的孩子,不按常理出牌的,我们等着看就好。”   素兰想起白晚照跑到蜀中来找唐春色表痴心,的确是个行为自由奔放,不落窠臼的人。难得的是同样娇生惯养,却能和唐春色彼此包容。   临睡前,素兰犹自惦念:“送去雪山的信几天能有回复呢?”   唐风雨把她搂在怀里:“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做了母亲,没有从前一半逍遥。回复也好,不回复也罢。晚照做不做那侯爷,难道我们还在意么。依我看,不做倒还好些。”   唐风雨的口气永远这样风轻云淡,素兰笑了笑,安心的躺在他身边。唐春色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当年几乎在腹中夭折,难免处处小心,无微不至。   唐春色过了重阳节,开始思念白晚照。盘算他说的两个月时间,还剩下多少日子。弟弟们每天以欺负兄长为乐,看他露出思念的表情就冲上去叠罗汉的把他压在最下面。这种游戏他们从小玩到大,最终的胜利者永远是唐春色养的小猫们。   等到十月中旬,天气已经开始凉了起来,唐春色渐渐烦闷起来。他总是趴在床上,把一只手伸出去给他的猫舔舔。这天唐春雷和唐春雨把他拎出去晒太阳,他也没精打采的。天将傍晚,唐春色并不觉得饿,也懒得去吃晚饭。浅灰色的衣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唐春色抬起头低声道:“爹爹。”   唐风雨坐在他身边,把儿子抱起来,柔声道:“春色,怎么了?”   唐春色把头搁在父亲肩上,不好意思跟他说自己为什么烦恼。   唐风雨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像哄慰一个孩子一样,唐春色果真觉得心里平静多了,撅嘴道:“混蛋白晚照,人不回来信也没有。”   唐风雨把袖子里的信给他,笑道:“谁说没有,这不是么。”   唐春色眼睛倏地亮了起来,连忙把信展开。唐风雨笑着看他脸上的表情,先是欢喜,继而凝重,到后来已经颇为气愤。春色从一个小宝宝长到这么大了,无论什么表情都让父母喜欢。唐春色恨恨的想扔了那封信,想了想又收了起来。   唐春雨笑道:“晚照信里写了什么?”   唐春色磨了磨牙齿:“他说他伯父在朝廷里勾结官员,自成团体派系。为谏官弹劾,列出了二十条的罪状,祭天之后皇帝就将白家一一降罪。他暂时回不来,让我在蜀中等他。”   唐风雨在心里暗笑,白晚照好本领,瞒就不瞒,不瞒是瞒。   唐春色咬牙道:“我不信他是才知道他伯父有问题的,等我去京城收拾他。”   唐风雨继续在心里暗笑:“我儿子也不是好骗的。”   82   唐春色趴在父亲怀里,把下巴垫在父亲肩上,开始琢磨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唐风雨微笑着轻抚他的背,很得意自己把儿子养的遇到事情一点也不发愁。世人常说困苦才出英才,唐风雨却自小就娇惯唐春色。他觉得唯有见的多,才会眼界开阔。唯有一帆风顺,才敢勇往直前,无所顾忌。自己小时候诸多刻苦,对儿子却送了七分。   果真唐春色也十分不负所望,在想了一会之后露出笑容道:“白晚照这个混蛋,哼!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唐风雨大笑道:“还在想着怎么收拾晚照?那可怜孩子不知道现在多么发愁呢。”   唐春色道:“愁什么,不做侯爷就可以自由自在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   唐风雨道:“他们家那么多亲戚,总是血浓于水,虽然咎由自取,晚照难免要惦记。何况他姐姐还在宫里。”   唐春色轻轻晃头,像是想起什么,对父亲笑道:“爹爹,你放心好了,我会把晚照好好带回来家的。”   唐风雨取笑他:“把晚照带回来,晚照是你什么人,就带回咱们家来。”   唐春色在父亲脸上亲亲,终于害羞脸红道:“知道还问我。”   唐风雨摇头:“我可不知道。”   唐春色撅了撅嘴,低声道:“心照不宣,是吧,爹爹。”   唐风雨伸手压住他的肩,柔声道:“是的。”   眼神充满对儿子的爱怜与关切。   唐春色抱住父亲:“为什么我感觉你不很开心。”   唐风雨叹息道:“因为儿子又要走了,一年都没见到几天。”   唐春色在父亲的额头上亲了亲,和他许诺:“我再回来一定在家里老老实实待一年,哪里都不去。”   唐风雨点了点头,没有露出伤感的神色。他是豁达逍遥的人,可唐春色是他最宝的儿子,长久不见,心中的思念实在是无以派遣。   这次唐春色走的时候,父母都没有送出门去。唐春色和父母保证回来后就再也不走了,才迈步离开了双亲的房间。   两个弟弟跟在他后面,黯然道:“哥哥,早点回来呀,别在外面待那么久,我们都想你。”   唐春色越发觉得心酸,抽了抽鼻子骑在马背上,回头看了弟弟和家门,飞奔而去了。   唐春雷和唐春雨并不担心哥哥此去不能成功,只是不愿意和他再分别。等到唐春色的背影也看不见了,才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京城这边却并不像唐春色想的那样简单,他先去了自家的分舵,得知白晚照就在前一天被下狱了。他家是江湖世家,并不代表对朝廷的事情就一无所知。这样不留余地的处置,结局如何实在难说。   他从前并不关心白晚照的家世,这次唐家分舵的舵主细细给他讲了白府的荣光。一个十七岁的嫡长子就可以承袭候位的家族,皇亲贵戚,富贵荣华。一家竟然有两个侯爷,其它封爵几乎多的不可数。这样的家族,是帝王是倚重的也是忌讳的,更是其它人的眼中钉。唐春色不觉得一个虚衔的候位有什么了不起,天下却不知道有多少人红着眼睛盼望着。   在这样的情况下,白晚照的伯父勾结执掌重兵之臣,暗中结党谋利,自然不能为帝王所容。白晚照虽然全不知情,却也逃脱不了干系。这些日子来,白家的罪名已经渐渐坐实,白晚照会如何发配实在难说。   83   廷尉府的大狱等闲人休想靠近一步。唐春色先悄悄去白晚照伯父的侯府,万幸前门虽已封了,后面却还留着小门。既然还肯放白家的家人通过,也就不会管的十足森严。唐春色绕到傍晚,悄悄飞身在隐蔽处跃了进去。他贴在房顶,悄悄观望看守士兵布置的方位和来回巡逻的规律。意外的发现比他想象的还要松散。   他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摸索到白晚照伯父伯父家的主屋,才贴上房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有个年轻的女孩子低声道:“母亲不要太过忧虑,圣上仍肯我们前去探望,依我看并非无望。”   那苍老的声音道:“你想的太轻松了,白家百年基业,只怕要毁于一旦。”   那个年轻的女孩子道:“十二哥曾经劝过父亲,无奈他老人家固执己见。如今不只连累了家人,我那可怜的姐姐在宫中只怕也日日难捱,但既然有这个姐姐在,终究不会出大事的。”   唐春色听到这里已经听出了端倪,那苍老的声音自然是白贺日的夫人,年轻的应当是他的女儿。这女孩子倒是个懂事的人,大难将临,也不会只考虑自己。   白家的女儿也叹息了一声:“婶娘和姐姐过两天便到了,幸好允许每天探望一次。”   白老夫人道:“探望这一次又有什么用,圣上只允许每次进一个女子,对我白家的防范到了这个地步…我…咳,咳…”   轻轻的拍背声传来,母女两个窃窃私语,白家的女儿极力安慰母亲。   唐春色得知可以去探望,真是比听见什么都开心。他知道官员家的女子衣服各有体制,在白府悄悄偷了一套。听见白家各房都在悄悄哭泣,或者叹息不绝,觉得十分伤感。他虽然和白晚照伯父家的人不熟,因为白晚照的关系,对他们诸多同情,厌憎白贺日贪得无厌。   唐春色夜里迷迷糊糊睡不着,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把唐家分舵的舵主找来,两个人商量了一番,都觉得冒充白采采去探望白晚照很可行。当下唐家的人去路上拦着白夫人与白采采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唐春色则穿好女装,把长发老老实实的按照最流行仕女发髻梳起。他心急如焚,偏偏这个头发就梳了半个时辰。   等到如云青丝在头上巧妙堆起,唐春色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偏偏后面还是没有弄好,唐春色一手提笔写信给白夫人,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眉道:“行了,后面看不见不要弄了。”那丫鬟还想再继续,也看见了镜子里的唐春色,噗哧笑了出来。   唐春色撅了撅嘴,站起来把衣带全部系好。他人虽修长苗条,身高却不矮,万幸长了一张美丽的脸,让人不会太注意身材上的差异。轿子直抬到廷尉府的大狱前,唐春色听丫鬟灵巧的向看守的人说,自己如果先母亲一步到达,蒙圣上眷宠开恩,特来探望兄长。看守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按照规矩只放了唐春色一个人进去。唐春色下轿的时候看到他们欣赏和惊讶的眼神,若是平时他不知道会多开心,如今却没半点在意。   廷尉府直属的牢房还算干净宽敞,唐春色在看守的指点下一步步走过去。转了两个弯,直走了半盏茶事件,才看到关押着白晚照的所在。看守缓慢退了出去,留他自行和白晚照说话。这里算是条件还好,至少对面的牢房里没有人,使白晚照的一举一动不至于都被别人的眼睛看着。地面也还干净,床铺虽然简陋却整洁。白晚照躺在床上,眼睛紧紧的合着。   唐春色扑过去抱住栏杆:“晚照!”   84   白晚照一动也没有动,唐春色吓了一跳,提高声音又叫了他一声。以白晚照的武功,这是极不寻常的事情。   第二次呼唤白晚照听见了,睁开了眼睛,像是在分辨这声音是真是假。唐春色看的难过,又叫了一声,看着白晚照转过头来,脸上先有意外的表情,过一会才露出自己熟悉的微笑。   白晚照一步步走过来,拉住唐春色的手和他一起缓缓跪坐在地上。   唐春色的眼泪涌出来,白晚照隔着栏杆抱住他,笑道:“咱们两个和栏杆还真有缘。”   唐春色低着头,在白晚照的手上咬了一下,牙齿硌的血流了出来。   白晚照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的春色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也长得很美啊。”   唐春色得意道:“这个当然。”旋即怒道:“你居然敢骗我,你胆子好大。”   白晚照把他的手握住贴在胸口,柔声道:“我不是骗你,是圣旨来势难辨,不知道会怎么样,不放心你跟着我。”   唐春色冷哼:“和骗我有什么差别?”   白晚照捧起他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脸,柔声道:“春色,不生我的气,嗯。”   唐春色点了点头,悲伤悄悄涌上来。他和白晚照分别的时候心里虽然有伤感也是放心的欢喜,再见面却在大牢里。   白晚照等他再抬起头来才低声道:“伯父早晚会出事,我并不意外。也给母亲和妹妹留了出路,只是我姐姐。”他说到这里,声音略微有些哽咽。   唐春色柔声道:“不会有事的,你别难过。”   白晚照叹息道:“我姐姐不会有性命之忧,在皇城里失去了娘家依靠的贵妃,只能任人欺凌。何况娘家获了罪,皇上并非势力之人,宫人却不会有好脸色看待了。”   唐春色对白晚照的姐夫当今的皇帝印象实在不好,觉得说不定他会先冷落白晚照的姐姐也不一定。只是不忍心说出来令白晚照更惦记伤心。   白晚照的谈吐虽然和平时没差别,唐春色却觉得他神气大大不如从前,心里暗自难过。他柔声道:“到底是什么罪名?”   白晚照道:“有大臣联名上书,指白家结党营私,贪污为货。勾结武将,私相授受。”   唐春色答应了一声,绕是他不关心朝廷的事情,也知道这罪名不小。后一条更是天大的忌讳,白家的子弟多在朝廷肥职当差,当财富与武力联系在一起,谁人能容忍,覆灭只是早晚的事。   白晚照凝望着他:“你冒充我二姐进来的,回去要小心,别露出破绽。”   唐春色点了点头:“家人还都在外面,一切该没事吧。”   白晚照微微摇了摇头:“皇上不怕我们串供的,他知道伯父并无谋反之心。”   这句话里已带了些微的怨怼,李惜远既然知道白家没有谋反的心,下手无非是不愿有外戚专权,提前几十年就扫清障碍。白家的历代富贵早已为人所妒,不愁没有趁机落井下石的人。君臣心意相合,便把白家一干人等都下了牢狱。   唐春色却觉得有些不对,他和白晚照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算长,却了解的深刻。除了对上自己,白晚照从来都不会带着怨气说话,更不要说对九五之尊表露半分不满。豪门子弟自有豪门子弟的风度,永远的气度雍容。唐春色想到刚才自己叫他,他的反应缓慢,猛的出手趁白晚照不备扣住他的脉门,另一手把白晚照的衣服解开。看到了白晚照身上的鞭痕。已经上过药了,但纵横交错,仍然让人心中一寒。   白晚照低声道:“是上面的意思不定,下面的人急着报功,些微小伤,他们也绝对不敢弄出大乱子来。”   唐春色咬牙道:“李惜远,他竟然敢。”   白晚照被吓了一跳,捂住他的口,温柔的凝望他。   唐春色缓了缓,放柔了声音,低声道:“晚照,我心里疼。”   白晚照道:“天下没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不会一直这样的。”他嘴里虽然这么说,却对唐春色打了个颜色,眼神里透露出狡黠。   唐春色和他一向心有灵犀,把耳朵贴上去。   白晚照用最低微的声音道:“我来时不明所以,才不敢让你跟着。如今看来,来势虽凶,要牵扯的不只是白家和王家,我这里只是一时苦,性命全是无忧的。”   唐春色虽然对这些事情不清楚,但也可以猜到几分,烦恼道:“你是说他要借收拾你们这些小鱼让大鱼放松警惕。怎么可能,大鱼会伪装的更深。”   白晚照道:“大鱼老谋深算,自然会努力伪装的更深。可大鱼也忍不住嘴馋,眼前有白家王家的大便宜,百年难得一遇,怎么能忍得住不让自家势力吞。”   唐春色叹了口气,虽然听到耳中的事情足以让天下人动容,可他唐家的人本来就不在意这些。他只为他的白晚照受伤了难过。   唐春色轻轻抚摸白晚照,想着他自幼尊贵,除了父母没有被人责罚过。廷尉府的刑求,不知有多少屈辱在里面。白晚照的神气衰弱,他遭受的折磨并不像他说给自己听的那么简单,廷尉府自然有看起来伤人不重,却让人痛到骨头里的招数。   白晚照心口有些积郁,今天看见唐春色,已经有些开朗。唐春色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松开,两个人都觉得没有和对方说几句话,却已经有人从在走道的那边,大声叫着让探望的人出去。   唐春色抓着白晚照的手,低声道:“我们不做侯爷了,我们在江湖里逍遥,等你出来了就和我回蜀中去。”   白晚照笑着答应:“好,我从来就不想做侯爷,我们在蜀中过快活日子,神仙也不如。”   唐春色忍痛站起来,凄然转头离去。他一向是潇洒快意的少年,现在却要用全部力气克制自己。别回头,别想拆了这里。假如晚照愿意,晚照随时可以出来。别因为冲动害他白白吃苦。但唐春色毕竟不是规矩森严的家庭中养出来的孩子。他灵活骄气,是不允许自己无故被欺负的。白晚照被欺负和他被欺负在他的心目中已经完全是一回事。   唐春色走出廷尉府监狱时心里的离愁已经有些淡了,狠狠的想着怎么去折腾那个凌辱白晚照的廷尉。   廷尉府的侍卫不知道这走出来的美人是江湖中最神秘门派的少主,全都盯着唐春色,肆无忌惮的打量。这种欣赏豪门千金的机会对他们来说并不多见,何况还是贵妃的妹妹。当唐春色坐上轿子离开,已经有人滴下口水来。   狱卒彼此推搡着笑:“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能看见贵妃的妹妹,就连里面的侯爷长得都比大姑娘美,白家看来是要走霉运了,一家子美人不知道到头来都是谁的。”   唐春色坐在轿中,听他们肆无忌惮的言谈,把轿帘打开,对他们微微一笑。几个狱卒都觉得色授魂与,一颗心不知道跳到那里去了,等唐春色的轿子走远,犹自在胸腔里扑腾个不停。可越跳越不对,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直跳的人喘不过气来。似乎血液涌入心脏里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几个人摔在一起,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心道莫非是吃错了东西,却无一人去想是不是唐春色动了手脚。   当今的廷尉姓张,名叫张固礼,可算是一个酷吏。论为人品性并不算坏,行事狠辣也算卓有成效。毕竟落在他手里的仕宦子弟,朝廷官员太多,仅凭问讯是难以得到想要的东西的。廷尉府自有一套苛虐犯人而不露表相的手段。但那些方法对白晚照这样武功精深的人却难以有所伤害。直接用了皮鞭的结果,对这样身份高贵的囚犯十分侮辱,更留下不能隐藏的伤痕。   唐春色心中恼怒,回到了分舵脸色已经气的铁青了。唐家的人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一时想什么的都有,几乎不敢问唐春色牢狱里的情形如何。   唐家的舵主唐云林和唐春色小时候常常见面,比旁人亲近的多,见状连忙问他“白家的小侯爷怎么样?”   唐春色皱眉道:“廷尉打了晚照,十七叔,给我找一副廷尉府的地图来。”   唐云林本想劝告他廷尉府并不是寻常的地方,如若唐春色的贸然去闯,只怕反而不妙。但他相信唐春色有自保的能力,这么多年来,从没人敢撩唐家的虎须,让唐春色去历练历练也好。唐云林拿定了主意,就派人去取廷尉府的地图。   这地图只是大致的院子和房间有标注,能做到这点并不困难。京城的大户豪门,唐家自然都要作些记录,可想要再详细些的资料就没有了。唐春色心里全是怒火,虽然略微平息了一些,仍旧坐立难安。   廷尉府夜晚的守卫外表看起来并不森严,唐春色小心翼翼的翻过墙去,躲在茂密的树叶里倾听侍卫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极尽小心的躲闪换班的守卫和暗哨。他向着廷尉大堂后的住所小心的挪移,那里有最精良的守卫,唐春色每前进一步都极尽小心,他并不愿意被李惜远知道自己再次进京来了,所以不会在廷尉的身上下毒。李惜远是个聪明人,如果被他发现有什么不对,会立刻怀疑到自己的头上。能让官员坐立不安,又不敢上报朝廷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偷走他的官印。   唐春色在进入后堂时感觉有些不自在,那不是真正发现了什么,而是一种灵敏的直觉。他有些诧异自己得手的轻松,在廷尉枕边的小盒子里拿走了那枚官印。回途的时候,犹自觉得太过简单。一切准备好的应变全部没有用上。他怀揣着廷尉官印,也没有打扰属下再来开门,直接翻墙跃进自己的住所。   月光照进屋子里,书桌前坐着一个人,抬头对他笑了一笑。本来是很意外的一幕,却因为这一笑变得没有半点紧张气息。   唐春色先看见他的脸,接着看到了他放在书案上的手,雪白修长的手指,似乎能看得出来优雅天成。这样的手他曾经在雪山脚下的庄园里见过,伊安莹的父亲安风就有这样一双美丽的   手。眼前的人也可安风有九分九相像,如果是外人只怕会立刻当成一个人。唐春色自己有一对孪生的弟弟,遇到极相似的人也能分辨出不同。眼前的人虽然在月光下看的并不很清楚,气质却比安风还要冷一些。这样的人笑起来才会像雪山忽然消融,春风拂过大地,能安抚人心。   安清寒道:“你猜到我是谁了。”   唐春色吐了下舌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你是晚照师父的哥哥。”话拐了好大的一个弯,下意识的没有称呼伊安莹的名字。   安清寒伸手在他怀里把廷尉官印拿出来放在手里把玩:“我要这官印做些事情,春色先借给我用几天。”   他对唐春色说话的语气十分亲切自然,就像是早已熟悉了。唐春色自己也觉得很自在,没有半点陌生。唐春色害怕白晚照的师父伊安莹,对伊安莹的父亲和哥哥是极有好感的。唐春色想起今天自己得手的轻易,心里微微一动:“你在跟着我?”   安清寒道:“我也要去偷官印,正好发现了你,就到前面去探探风,在这里等你回来。”   唐春色自忖轻功绝妙,却完全没有发现安清寒,未免有些失望和丧气。   安清寒看他的表情,笑道:“你发现我了不是么,我看到你在廷尉府的树上张望犹豫。”   唐春色诚实的摇头:“只是有感觉,并没有真的发现。”   安清寒安慰他道:“有感觉就是发现了,就算我是敌人,以你的轻功也可以及时逃离。”   安清寒对人对事都十分冷淡,对唐春色这样温柔宽慰是例外中的例外。唐春色和他一起洗漱,安清寒留在他这里休息。   唐春色夜里睡不着,想着白晚照身上的伤痕,微微叹息。   安清寒低声打趣他:“辗转反侧,求之不得。”   唐春色把手蒙在脸上,哇的哭了。   安清寒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唐春色这样骄气可爱的人。有时候像一个大人,即使在匆忙之下也思虑周详,气愤之下也不冒险冲撞。可有时候又像一个孩子,委委屈屈,可怜可爱。难怪白晚照这样的世家官宦子弟宁肯不要侯爵的身份也为他一意孤行。   安清寒轻轻拍了拍他,像是安慰一只伤心的小猫,柔声道:“春色,你的孩子再有七个月就可以出世了呢。”他也不能立刻把白晚照带出来让唐春色安心,唯有转移唐春色的注意力。   唐春色终于把心思从“晚照还住在牢房里”暂时挪开了一些,低声道:“我的孩子。”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对自己也会有孩子这件事明知道会发生还会感到有些茫然,也有些微小的喜悦。这喜悦还不足够冲散对白晚照的惦念,很快就又重新皱眉。   安清寒安慰他道:“李惜远有雷霆手段,你尽管放心好了,晚照不会在里面待多久。张固礼丢了官印,肯定想先行隐瞒再派人寻访。李惜远想钓出来的那条大鱼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动静,必然愿意暗中帮助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你这里未来几天会招不少各路人马,让手下全当不知道,这官印在我这里,来人想找也找不到。”   唐春色微微张开了口,他一向觉得自己也算是聪明的人了,却没有想到李惜远安清寒这样的人步步为营,自己无心的举动都早已被算计在内了。其实以他的才智,若是仔细去想,并不是想不到。但他的生活里原本不需要这样煞费心思的考虑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唐春色现在只希望早点和白晚照回到蜀中去,过他们逍遥自在的生活。   清晨唐春色醒来的比安清寒晚些,他没有立刻起来,而是先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包子。   安清寒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斜趴在窗沿上看下面的园里的鲜花。听见声音转回头去看他,奇道:“你在做什么?”   唐春色探出头来,凝望着他,叹息了一声。安清寒继承了安风的相貌,实在是人间少有的绝色,唐春色见的美人十分多,却有没有一个能超越安风安清寒的。安风对他温柔亲切像是长辈亲人,他自然不会有什么狎昵的念头。他以前也觉得自己是好色花心的,如今白晚照在牢狱里,他才发现无论是谁也不能让他感兴趣,心里密密的全是惦记。   安清寒笑道:“别唉声叹气的了,去看你的晚照吧,从今天起张固礼绝没心情再去为难他的。”   唐春色道:“我在等厨房把我要的东西送来,昨天告诉他们的。”   安清寒道:“晚照小时候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没想到长大后居然连你都抓得住。”   唐春色支颌道:“晚照小时候很老实么,一点都看不出来。不过他从前是很喜欢装模作样。”他想起白晚照和自己先结怨后结缘,默默出神。   安清寒长发及腰,柔顺的披散下来,他不看唐春色的时候,神情就会变得有些冰冷,多了些难以接近的高傲和冷漠。   唐春色现在却没有心情去欣赏,他从被子里爬出来洗漱了,穿好那件儒裙,自己把头发盘成简单的少女发髻。   很快就有下人来告诉他要准备的菜色全部都已经准备好,唐春色带着装匣的美味,匆匆忙忙的乘轿走了。   安清寒在楼上看着他的轿子离开,忍不住莞尔。他眼界很高,生平看的上的人一只手也数得出来。知道妹妹选中的人不会差,正好父亲担心这对小情人,先父亲一步来看看。顺便帮李惜远些小忙,送送顺水人情。   白晚照料到他今天会一早就来,已经在等待他了。两个人拉了手窃窃私语,浑然忘却身在何方。唐春色把安清寒的话转告给他。白晚照世代为官,早就熟悉了这些细密曲折的官场争斗。两个人很快就转开了话题。唐春色把筷子给他,两个人边吃边聊。唐春色不怎么饿,不太能吃下去,拉着白晚照的一只袖子,依着栏杆坐着。   白晚照抱住他,笑道:“让我摸摸好不好?”   唐春色问他:“你说会不会有人进来?”   白晚照道:“应该不会,就算有人进来,我们也听得到。”   唐春色脸色微红,贴在他耳边道:“那我们拆开围栏,一会再装回去。”   即使是李惜远行宫的机关,唐春色只要有足够时间一样拆的开,何况这里只不过是大牢,纵然算是严密,对他来说却是小菜一碟。他们在李惜远那里不敢逃跑,是知道逃离反而有后患。在这里没有了这种担心,两个人齐心合力的先移开一根组成栏杆的沉重柱子,唐春色从挪出的空隙里钻了进去。   白晚照完完全全的抱住他,两个人耳鬓厮磨。唐春色躺在他怀里,笑着亲他,搂住他的腰。      昨天唐春色走时留了随身的伤药给他,一夜的时间伤口已好了许多,唐春色彻底放下心来。白晚照坐在床上,唐春色枕着他的腿,亲亲密密的聊天。   他们是情人,又都是少年,自然也不能完全那么简单的只是说话。虽然担心着有人会忽然过来,亲亲吻吻总是难免。白晚照解开唐春色的衣带,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听见通到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他们才听见就已经离的不远了。来人的武功不如白晚照和唐春色,却也不会差的太远。唐春色飞奔到柱子边上,才探出头去,已经看见了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一个人,又缩了回去躲在白晚照的身后。 李惜远能料到很多种他们看见自己的反应,就是想不到居然是这种。唐春色藏在白晚照的身后,跟着白晚照一起跪下,却连脸都不露出来让自己看看。   李惜远咳嗽了一声,冷道:“唐春色。”   唐春色犹豫了再犹豫,把头探出来一点点,带着怀疑望着他。   李惜远冷哼道:“廷尉府是什么地方,你竟敢欺上瞒下,暗渡陈仓。”   唐春色撅嘴没有回答,又把脸藏回去了。李惜远曾经轻薄过他,唐春色一方面知道李惜远不会真的借势伤人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另一方面因为从前被抓去李惜远的行宫,心里是非常厌恶他的。虽然不敢表露出来,要毕恭毕敬亦或略微亲近,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晚照悄悄握住唐春色伸在自己身侧的手,唐春色把脸贴在他背上,死心塌地的不出去了。   李惜远把这一切都收在眼底,不禁为之愠怒,重重的哼了一声。   唐春色吓了一跳,白晚照握紧他的手,两个人都一声不出。   李惜远心里动怒,自己也很意外,将怒气压下去淡然道:“也罢,你是江湖中的人,我不管你便是。”   白晚照始终没有开口,唐春色也不说话,一时间都感觉空荡荡的寂静。   唐春色想了想,低声道:“皇上来这里做什么?”   李惜远心中有些开心,仍旧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来看白晚照只是个迷惑对手的布置,让急于得到更多白家王家让出权力的对手担心白家有机会翻身。抓到唐春色只是个意外的收获。   唐春色有孩子脾气,他本来也是知道的,唐春色躲着自己的态度他一时意外也不觉得太奇怪。但白晚照向来是个乖巧懂事,如今由着唐春色放肆不出一言,比唐春色躲避自己更令人意外。   李惜远想到这里,柔声道:“晚照,再过十天,朕就让你去探望你的姐姐。”   白晚照恭敬道:“谢圣上隆恩。”   无论声音和表情,都完全没有当初去行宫冒险救唐春色时的亲近和活泼。那时的白晚照是冒着被问罪的危险去的,可他毕竟没有真的记恨自己。现在李惜远仔细看他的神色,判断不出来白晚照的心里在想什么。至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喜悦。   被白晚照和唐春色这样的两个人厌恶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即使是九五之尊,也会被这聪明美丽人中龙凤的两个人吸引。   李惜远走过去坐在床上,柔声道:“你们两个起来吧。”   唐春色先站起来,白晚照随后站起来,唐春色退了一步站在白晚照的身边。两个人都低着头,只有手握在一起。   李惜远叹了口气道:“晚照,你身上的伤好了么,朕令你委屈吃苦了。”   白晚照回道:“皇上如此说,臣无地自容。”   这句话李惜远这一生中当然听过很多次,有的人说的很恭敬惶恐,有的人则是在献媚邀宠,有的人心怀鬼胎。白晚照却与他们全都不同,他不再露出真诚的面目对待自己,完全是官样的敷衍和应付。   李惜远望着他,柔声道:“晚照,你姐姐很想念你。”   白晚照心中酸楚,提到姐姐,他实在有太多的伤心难过。唐春色握住他的手,温柔的依偎他。   李惜远微微叹了口气:“朕说十天后就让你们姐弟见面,绝不会食言的。”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皇帝的话,自然出口无悔。他又说了一次,只不过是希望白晚照会因为这件事略微开心些。白晚照神色没有什么大变化,眼神里却有许多黯然。李惜远早就知道他不是贪图富贵,稀罕爵位的人。他有心让白晚照做官为国效力,但越是这样的人越对官位无所喜好。   李惜远坐在床上,想让他们两个坐下,却发现这简陋的牢房里根本没有坐的地方。他看着唐春色身上的衣裙,对他道:“春色,过来。”   唐春色很想当作没听见,但那也未免太假了,他一步步蹭到李惜远附近,还有一尺多的距离无论如何也不上前了。   李惜远皱眉道:“朕让你到我面前来。”   唐春色犹豫了又犹豫,迈出一步,一脚踩在裙子边上,栽倒在李惜远怀里。李惜远伸手扶住他,笑道:“干什么这么慌?”   唐春色挣了一下,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   李惜远打趣他:“你不觉得朕长得好看了么,当初你还来招惹朕呢?”   唐春色叹了口气道:“我再也不敢了。”   李惜远松开他,冷道:“怎么这么没意思,你混进廷尉府,我没有要治你们的罪,你可真不知道好歹。”   唐春色咬了咬牙,低声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我们说话的地方。”   李惜远伸手捏住他的下颌,玩味道:“朕让白晚照入宫怎么样,我也不抢你的人,就让他当个大内总管吧。”   唐春色脸色白了,嘴唇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气的,一直在哆嗦,过了半天道:“我们可没有招惹你。”   李惜远把头转到一边去,他也没料到自己会跟唐春色赌气,本来想的是开开心心的,能在这两个孩子身上得到些聊天的快乐。因为他们两个不是那种畏惧皇权的人,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还在记恨他。   世上的人,就算在皇帝面前受了委屈,只要皇帝肯说几句表彰的话,不但从前的委屈忘了,还会加倍感激皇恩浩荡。但也一直有宁死不改气节,一身骨气凛然的人。唐春色和白晚照当然不是那种听两句好话就忘记东南西北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为了骨气就拼至玉石俱焚的人。他们两个既要活的好,也不肯一直受委屈。所以唐春色服软了,但是服软的表示也只有一句辩解式的“我们可没有招惹你。”   李惜远不知道白晚照伤成什么样子,现在的外表已经看不出来了,他又不好让白晚照解开衣服给自己看。对于白晚照这样的少年来说,大约尊严上的伤害比身体的伤害更厉害,李惜远有心安慰他几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的家族没落了,在这个时候,什么样的安慰都很虚伪。   李惜远大觉挫败,唐春色这种人,看起来像是很天真,只是让你不容易对他发脾气而已。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敢轻飘飘的说出来,你要是真和他计较,倒好像是你小题大做了。什么好皇帝坏皇帝,唐春色蒙人是不打草稿的,难道我就那么容易上当。   唐春色在他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悄悄退到白晚照身边去,拉住白晚照的手。李惜远拿眼睛扫了他一眼,唐春色又往前迈了一步,和白晚照保持点距离。   李惜远忽然笑了出来,微微摇了摇头:“你胡闹去吧,朕这就走了。”他喜欢眼前这两个人不假,却也不会在他们身上放太多的精力。略微的触动情绪,也会很快把自己拉回到原路上去。   唐春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了,和白晚照并排在床上坐下。白晚照依偎在他身上,脸上流露出让人难过的脆弱神色来。唐春色抱紧他,也不说话,轻轻的把脸贴在白晚照的脸上。两个人相拥而坐,良久唐春色道:“我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白晚照望着他晶亮的眼睛:“春色,先别来了。”他亲了亲唐春色,低声道:“明天皇上不会允许别人再来探望,今天晚上他要钓的鱼就会上钩了,怎么都要做做样子对白家狠些的。”李惜远在的时候,他们不担心隔墙有耳。李惜远已经走了,白晚照出身官宦人家,对这些事情都警醒的很。   唐春色听见会对白家狠些,眼中亮光一闪,随即又变得黯淡,悄声道:“晚照,你怪不怪我乱说话。”   白晚照在他耳边细语:“有什么可怪的,不过我想皇上会问过我姐姐再做决定,我希望姐姐离开皇宫不要再留在那寂寞的地方。就算我大姐还在宫里,白家也不会再有机会翻身。只是我没有你的胆量,不敢说出来。”   唐春色回到分舵,接到一封父亲的信。上面写着将白家母女接到蜀中去了,免得她们舟车劳顿,白白奔波伤感,一起在蜀中等着他们回来。唐春色虽然相信安清寒的猜测,相信李惜远不会真正的伤害白家的人。终归没有父亲这么肯定,读了这封信一颗不安定的心才算真的放了下来。   第二天唐春色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安清寒来看他的时候,唐春色正抱着被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把被子一半压住,一半搂在怀里。   安清寒钻进床帐,坐在他身边,倚在床栏上,神色很悠闲。唐春色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又重新合上,蹭过去躺在安清寒的腿上。   安清寒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像抚摸一只乖巧美丽的猫。唐春色抱着他的被,继续想他的心事。两个人不需要说话,也不觉得彼此陌生。午饭送来的时候,唐春色又让做了几个菜,添了碗筷,分舵才知道少主这里来了客人。   安清寒看唐春色不怎么吃东西,夹了菜放在他碗里。如果旧香教的人在,一定会被他的温柔吓到。   唐春色自然不知道这有什么特别,吃了几口,想起早上自己办的事情。奇道:“我让他们去告诉白晚照的伯父家,白采采虽然来了,但是生病不能行走,暂时留在糖门的分舵。怎么白家的回复还没有来。”   安清寒道:“那自然是因为白家那边出事了。”   他看到唐春色的紧张神色:“关心则乱,不是什么大事,否则你的手下就立刻来报,而不是在那边探听了。春色你和晚照在一起,变得呆头呆脑。”   唐春色有些尴尬:“你又不知道我以前什么样子。”   安清寒悠然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唐春色吃过了饭,依旧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皱着眉头等消息。安清寒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唐春色看他毫不担心的模样,暗自叹息自己沈不住气。   又过了没多久,唐春色的手下终于回来了。回禀说白家的家眷已经被接走和白家的人在一起,皇帝将白妃贬到了京城郊外的别馆,白家大势已去了。   唐家的属下看少主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些,竟然没有半点惊慌,更看不出有什么失望的神情。不禁对这个小门主充满敬佩,觉得唐春色真算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等属下退出去,唐春色欢快的在屋子里来回奔跑,跃上宽大的床,在上面打了几个滚,把外衣脱了钻进被子里。他这些天都没有睡过痛快的一觉了,现在接连吃了许多安心丸,终于放下心来。连白晚照最担心挂记的姐姐都能趁这个机会出宫,实在是再好也没有的事情。唐春色对李惜远的厌恶也因为这件事略微降了一些。   安清寒躺在他身边,听着唐春色细细的呼吸声,觉得唐春色实在是一个少有的可爱之人,自然率性,善良真诚。他生就绝色,生平所见之人,除了至亲与属下无不对他另眼相待,唯有唐春色等有限几个人让他觉得自在随意。   一天天过去,暂时见不到白晚照,唐春色耐心的等待,在闲暇时问安清寒到底李昊远要钓的是哪条大鱼。安清寒笑说大鱼要钓,其它有危险的鱼也全部不能养。   唐春色叹息道:“真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当了权臣甚至当了皇帝,如果只想着得到权力又有什么用处,不知道多么辛苦。”   安清寒道:“每个人追求的事物不一样,有些人会以自己的快乐为快乐,但更多人要依赖别人的认可,在别人的眼光里找到快乐。那些纵横天下希图称王称霸的人未必就是为了锦衣玉食,有些是为了凌驾于他人之上,有些是为了实现济世的理想。”   唐春色道:“我看李惜远也不像是迷恋皇位的人,如果皇位变来变去,苦的也是黎民百姓。”   安清寒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他与皇室的关系特别,不敌对也不亲近。   朝廷内波光云诡,京城也阴沈了数日。到了李惜远允诺的第十天,白晚照那里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唐春色已经等的有些急了,夜里睡不着,听窗子外面大风摇动树枝,爬起来去窗台望着外面暗暗的夜色。细雨毫无预兆的落下,被风吹来的雨丝沾湿了他的衣袖。一双温柔的手给他擦额上的雨水,唐春色抬起头来,望进白晚照的眼睛里。   白晚照一进唐春色的院子,就看见了他,跃上露台来给唐春色挡雨。   唐春色欣喜道:“快进来。”   白晚照跳进窗子,抱住唐春色,笑道:“春色,你在干什么?”   唐春色抱住他的腰,也不说话。   白晚照柔声道:“我下午就出来了,先去看了我姐姐,朝廷…”   唐春色微微摇头:“朝廷怎么样明天再说。”   白晚照抱着他转圈,两个人滚倒在地板上,白晚照低声道:“春色,以后我们再也没有烦恼了。”   唐春色吻住他,快乐的什么也不去想。   兴奋的一对情人在早上才睡着,安清寒进来的时候他们还躺在地上,抱成一团蜷缩依偎在一起。   安清寒拎着他们的衣服领子,把他们提到床上去。白晚照睁开眼睛,看见是他,低声道:“小师伯”合上眼睛继续睡他的觉。唐春色连眼睛都未睁开,猫一样的在白晚照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去。   安清寒拿了一张薄被子睡在外面的软榻上。   下午时分唐春色和白晚照才醒了过来。白晚照给他细细讲了李惜远引蛇出洞,终将李太师一党诱出,果断利落的斩断了他的还已经初步成型的势力根基。   唐春色叹息道:“做皇帝好辛苦。”比起李惜远要钓的大鱼,他更关心的是白晚照的姐姐。   白晚照柔声道:“白家的财产除了我家的,全被抄没了大半。如今剩下的财产勉强还能算是大户。白家只有我的爵位还在,但终身不许进入朝廷掌握实权,我姐姐被取消了贵妃封号,贬出宫门,恩准回到原籍。”   唐春色道:“你去见过你大姐了,她愿意么?”   白晚照道:“我姐姐用重见生天来形容这件事,你说她愿意不愿意。”   唐春色诚恳道:“晚照你家人没一个官迷呢。”   白晚照道:“可能和家里没有父亲有关系,没人督促着要做官做宰,姐姐当初被伯父送进宫去,我们全家伤心却没有办法,如今出来了,总比在那冰冷寂寞的地方度过一生好的多。”   唐春色笑着点头,打开门出去,让人准备温水给自己和白晚照沐浴。   白晚照醒来后只顾着和他聊天,视线往床外看去,才发现了软榻上的安清寒,整个人吓了一跳。   唐春色奇道:“怎么了,昨天夜里我还听见你叫他来着。”   白晚照笑道:“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唐春色凑过去在安清寒的脸上亲亲:“幸亏你师伯帮忙,否则我一个人着急又害怕。”   白晚照咋舌:“春色,别闹,快过来。”   唐春色疑惑:“怎么了?”   白晚照拉住他,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别轻薄我师伯,小心他老人家生气。”   唐春色笑道:“这么年轻就叫老人家,就是他爹爹也不是老人家呢。”   白晚照笑道:“论辈分不论年纪。”   唐春色低声道:“我们说话会不会吵到他?”   白晚照摇了摇头:“小师伯是在练功,身外无物,你就是现在敲锣打鼓也不会吵到他的。”   唐春色道:“这功夫练起来好危险,没有安全的地方就会麻烦了。”   白晚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唐春色瞪他一眼:“你到底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白晚照道:“这功夫梦中也可练习,进境比其它本领快的多。但的确容易为人干扰,走火入魔。所以我也不知道算是麻烦还是不麻烦。这本领可以让人永远保持少年的面容,不过不能再和人欢好,动了情欲,功力就会受损,甚至会伤害根本。”   水被抬进来,两个人都钻进浴桶里去。唐春色懒洋洋的坐在白晚照的边上,靠着白晚照的肩和他兴奋低语。白晚照身上的伤痕已经全部褪去了,唐春色抚摸他光滑的皮肤,心中忽然一动。白晚照正合着眼睛养神,感觉唐春色的手越来越向下,握住了自己的欲望轻轻揉弄。白晚照渐渐感觉到酥麻悄悄升起,皮肤越来越红,细瘦纤矫的腰身变得有些发软。唐春色抱住他,轻轻把他翻了个身,让白晚照跪趴在浴桶里。   白晚照配合的在唐春色的摆布下分开双腿,唐春色温柔的伏上来,将自己小心的送进白晚照的体内。   身体被一点一点被撑开的感觉是谈不上舒服的,就算是唐春色在下面,由比较有经验的白晚照来主导,最开始的进入也完全没有快感。   白晚照耐心的满足唐春色的愿望,竭力放松身体接受唐春色的入侵。唐春色不是攻击性格的人,对上下从来没什么挑剔。加上为人比较懒惰,宁肯做不费力气的下面那个。难得他会主动,还有耐心,白晚照自然全力配合。   唐春色也在上面几次过,但每次都不甚了了的收场了。这次他努力让自己变得更顺利快乐一些,捏住白晚照的腰身,依照本能在白晚照的身上纵横驰骋。等到白晚照动情的低吟声微微响起,唐春色心花怒放,随心所欲的去索取了。   他们两个分别太久,都对彼此有太多渴望,渐渐浑然忘我,只是在身体里得到一波一波的快感,忘情的尖叫。两个人不知道弄了多久,最后还是白晚照压住唐春色,两个人疲乏的连伸一根手指头都觉得没有力气。身体软的完全动不了,酥麻战栗的余韵还在徘徊。白晚照和唐春色蜷缩在一起,还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微微的痉挛着。   浴桶前面出现一袭白色的衣袍,安清寒饶有兴致的打量他们。   唐春色吓了一跳,捏了白晚照一下:“你不是说你师伯不知道外面在做什么么?”   安清寒推开两步,悠然道:“半个时辰前我的确不知道,你们也未免弄的时间太长了,我想不知道都办不到。”   唐春色脸色绯红,白晚照倒还比他大方些,搂住他笑道:“师伯骗你的,他才醒来。”   安清寒坐在软榻上,长发一直披散下来,他笑了笑道:“好了,我骗你的,就算我听到了,也会立刻沉眠,怎么可能会继续听。”   唐春色和白晚照爬出来穿好衣服,他们都累了,纵情欢爱消耗的精力太多。唐春色叫人把水抬出去,人已经有些困乏了。白晚照回来了,他才有心情注意安清寒长得有多么美丽。和白晚照一起围着安清寒聊天,没有聊多久就缓缓的睡着在白晚照的怀里。   白晚照把唐春色放在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对安清寒低声道:“我去布置姐姐的车队,要晚点才回来。”   安清寒点了点头,重新躺在软榻上合着美丽的眼睛。白晚照在心里暗笑,唐春色喜欢绝色,和美人也实在有缘。连安清寒这种别人等闲难见一面的人也对他关怀有加。   唐家和白家的马车第二天就出发离开了京城,安清寒在路上告辞离开。唐春色始终没有看到白晚照的大姐。白晚照和他解释,姐姐暂时不愿意见外人,等到了蜀中,相处久了自然就会和亲人一样。唐春色有些担心他大姐和二姐一样讨厌江湖人,却接到了白情薇送给他的一块玉佩,说是给他的礼物。唐春色疑虑全消,彻底放下心来。他们都想着和家人尽快团聚,一路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离白家还有一百里的时候,唐春雷和唐春雨已经提前来接兄长,第一次看见白晚照的两兄弟没有理睬他,一左一右的把哥哥挤在中间。   马车十分宽敞,白晚照让开位置给他们兄弟。   唐春雷皱眉道:“你去别的马车。”   唐春雨附合:“我们还要说话呢。”   白晚照笑了笑,推开马车门,轻飘飘的跃了出去,没有半分的炫耀,但仍看得出来高妙的身手,不会比唐春色逊色。   唐春色看他出去了,脸色沈了下来,薄怒道:“你们两个闹什么?”   他不会当着白晚照的面和弟弟生气,让他们以后难以相处,但也觉得弟弟太过胡闹了,忍不住生气。   唐春雷和唐春雨好久没看见哥哥了,满腹的委屈,撅嘴道:“你偏心。”   唐春色皱眉道:“我哪里偏心了?他要是敢和你们两个冷言冷语,我也会说他。”   唐春雷不服:“他是来我们家抢人,怎么敢摆脸色给我们看。”   唐春雨在哥哥的手臂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撒娇道:“哥哥,我想你了。”   唐春色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我也想你们。”   唐春雷趁势靠在哥哥怀里,唐春雨也凑过去压着哥哥的腿。   唐春色叹了口气道:“回家不许让晚照为难。”   唐春雷翻身抱住他:“那以后你和我们住。”   唐春色在他额头上亲亲:“偶尔一起住好了。”   唐春雷坚持:“天天一起住。”   唐春雨抱怨兄长:“为什么一定要和那个讨厌的白晚照在一起,我们以前在一起不是也很快乐。”   唐春色头疼道:“他哪里讨厌了?”   唐春雷和唐春雨一起撅嘴,用行动表示讨厌白晚照的决心。   唐春雷抱紧哥哥,向孪生弟弟打了个眼色。唐春雨贴着唐春色,伸手进唐春色的衣服轻轻抚摸兄长光滑的肌肤。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亲近狎昵都是少不了的,唐春色本来没觉得怎么样,弟弟的手却渐渐变得不规矩,唐春色猛的坐直,把弟弟的手拉了出来。   唐春雨委屈道:“摸摸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以前没摸过。”   唐春色脸色绯红,推开两个弟弟,狠狠道:“我真的生气了,可不是和你们开玩笑。”   唐春雷哼了一声,唐春雨眼睛红红的望着唐春色。   唐春色哀叹一声,挥手让他们都坐到自己对侧去,仰面躺在车厢的里。双手蒙住脸疲倦道:“我喜欢白晚照,不许你们欺负他。你们去欺负他,他也不会反击,你们两个不觉得不公平么?他家里出了大事,一个家族都衰落了,姐姐也被从宫里贬了出来,你们两个就让他省心点吧。要是再闹,大不了我从家里搬出去。”   哀兵政策果真有用,唐春雷和唐春雨的确觉得在这个时候欺负白晚照不太仗义,但自己心爱的兄长被他得到了心,也令两个少年感到挫败。   自己的哥哥怎么会喜欢别人呢,那个白晚照就是长得好看点,哪里还有什么优点?!一直都是自己的兄长为他解毒,陪他还蛊,跟他进京。   他们两个越想越觉得唐春色跟白晚照在一起十分不配,但要在他们两个心目中找到一个配跟唐春色在一起的人,只怕也是根本找不到的。   唐春色听他们两个没声音了,追问:“听到我的话没有?”   唐春雷和唐春雨一起道:“听见了,答应你。”   假如哥哥因为生气走了的话,欺负白晚照还有什么用。恋兄恋到哥哥没有了,那不是太失败了么。   唐春色看着他们两个,又喜欢又生气。还好知道白晚照不是计较的人,把心又放宽,和弟弟聊去京城的事情。   两个弟弟对白晚照的事情根本毫不关心,听说白晚照的姐姐天下第一美人也在车队里,才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   唐春雷道:“哥哥,皇帝把白晚照的姐姐贬到蜀中,是不是知道咱们家会照顾她啊。”   唐春雨道:“肯定的,否则怎么不往别的地方贬,还给她建了座谪宫居住。说是谪宫,我看那动工的样子,拉来的石料都是上好的。”   唐春色诧异道:“什么?人才贬出来还没到地头,房子已经开始修了么?皇帝的动作真够快的,这一共也没有多少天呢。”   唐春雷嘲笑他:“难道妃子可以跟你住在一起的,房子开始修有什么奇怪的。”   唐春色打了他一下:“不和我,和她弟弟不是很正常么。”   唐春色想了想道:“你们都看见了,那离咱们家位置很近?咱们家周围哪里还有地方给别人盖房子。”   唐春雨道:“就是没有,所以爹爹把咱们家的院子卖了一块给他们。”   唐春色嗤笑道:“那还重新修什么,难道咱们家的院子不如他们修的,可笑。”他知道父亲不会把不好的地方给白晚照的姐姐居住,   唐春雨道:“也不是修,爹爹说那布局看起来像是杭州的样式。可能皇帝要贬她在扬州,他们家又人丁稀少不够照料。贬她在蜀中,又担心他思乡。”   唐春色奇道:“那皇帝对她还算不错。”   唐春雷笑道:“不错也是和别的妃子比,我觉得在宫里多苦闷,还是在家里痛快自在的多了。”   唐春雨附合:“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只能给一个人看太浪费了。”   唐春色点头:“这个真没错,以后我们也有机会看看呢。”   他们三个都是喜欢看美人的好色家伙,两个弟弟暂时忘记了白晚照比较讨厌,开始等着看白晚照那美丽的大姐。   到了唐府,宫里的人已经先来一步接引,白晚照先去伺候他姐姐白情薇去为她准备的住所。唐春色讶异李惜远的动作之快,心道这人一定是在大牢里见过自己和白晚照之后就下了决心,否则怎么能这样的快。他看白晚照离开,跑去见自己的父母。   唐风雨在花园里坐着看书,唐春色养的猫在看花园中的曲水离斛,那是唐风雨命人在园中用石头砌成的转折水路,供流水曲折经过。唐春雷和唐春雨在里面养了几只金鱼,引得唐春色的小猫们每天费尽心思的想伸爪去捞。   唐春色先去抱住父亲,在父亲的脸上用力亲吻,然后追问:“我娘呢?”   唐风雨笑道:“你娘听说你和晚照远道回来,亲自下厨去了。”言谈间,显然已经把白晚照当成了一家人,丝毫也没有刻意和生疏。   唐春雷和唐春雨撅了撅嘴,抱怨道:“娘都没给我们做。”   唐风雨笑骂道:“你们那也叫远道?!”   唐春色的小猫听见动静,看见主人回来,暂时放弃了金鱼,一股脑的围上来,往唐春色的身上跳,要唐春色抱抱。   唐春色看手上的一只淡黄色三花指甲有些折损了,肉垫和指甲连接处还有些血丝,那是小猫努力的在石头边扒里面的金鱼弄出来的伤。   唐春色怒道:“你们两个混蛋,非把金鱼养在院子里,看把它们惹的。下次让你们看得见吃不着试试。”   唐春雷吐了下舌头,没有说话,连哥哥的猫都妒忌,这理由解释起来也是丢人的事情。   唐春雨陪笑道:“我可不敢欺负你的猫,吃过饭就去把金鱼拿走,好哥哥不气。”   三兄弟的父亲笑而不语,看着他们在院子里吵闹。纵横江湖,武林称胜,都是人间的快事,但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却是安享天伦之乐。   晚饭准备好,素兰让人叫他们父子进屋去。   唐春雷和唐春雨急着要吃,素兰打了下唐春雷的筷子:“真无礼,晚照还没来呢。”   唐春雨撅嘴道:“叫到是礼,难道他一直不来我们还一直等么。”   素兰皱眉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懂事,真没出息。”   唐春雷笑道:“因为娘做的菜太香了。”   唐春色趴在桌子上,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看不像。”   白晚照很快就来了,先恭敬的和唐家夫妇见礼,他想坐在唐春色身边的空位上,那里却被唐春色的两个弟弟占了。素兰用眼睛瞪了一下唐春雷,唐春雷不情愿的换了位置过去。   唐春色挨着白晚照,悄悄握了握他的手,两个弟弟在两边大声咳嗽,唐春色怒道:“干什么?!”   唐风雨见状也皱了下眉,他皱眉比素兰和唐春色都有效的多,两个弟弟再也不敢闹了,老老实实的吃饭。   席间白晚照称赞饭菜的精美和出色,唐春雷和唐春雨立刻挤眉弄眼。素兰也不去理睬他们,只是给白晚照夹菜。   这餐饭吃的勉强还算愉快,等到白晚照和唐春色离席,两个弟弟也要立刻跟上去,素兰咳嗽了一声:“你们两个留下,娘有话跟你们说。”   唐春色赶紧拉着白晚照告辞跑了,两个人回了院子,唐春色把院子里的机关打开,窗户上的夹层都放下来。   白晚照笑道:“防贼啊。”   唐春色叹息道:“防两个小贼。”两个人坐下来,唐春色问他:“你大姐怎么样?去看你娘了么?”   白晚照点了点头,眼睛有些微微的红:“大哭一场,我娘和二姐和我一样,都多年没见过大姐了,如今只觉得一家人不分开才快乐。”   唐春色柔声道:“我知道,所以我过两天再去看你娘和姐姐,让她们先好好聚聚。”   白晚照把他抱在怀里:“你弟弟不喜欢我呢。”   唐春色安慰他:“没事情的,过些天就好了,他们也不敢太胡闹。”   白晚照笑道:“那里在院子外面搞那么多花样干什么?”   唐春色亲亲他,低声道:“是我悄悄装的,正好拿他们做试验。这要看他们自己乖不乖了,就算中埋伏也不能怪我。”   白晚照抱着唐春色,给他把外衣解了,一起缓缓躺在床上。   白晚照低声道:“人生的事情真是一会一变,没想到我还可以和你坐在这里。”   唐春色心疼他在牢房里吃苦,贴紧了他:“我们以后也在一起,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现在不是更好么?”   白晚照微微点头,躺在唐春色的床上,心底涌上来的说不出的自在,家人心爱的人都在身边,再没有什么不知足的了。   夜里唐春色听见院子里哗啦一声,睁开眼睛,白晚照对他笑了笑,显然也被这声音吵醒了。院子里传来低微的哎哟声音,还有压低了的:“哥哥真混蛋。”   唐春色佩服弟弟的逻辑:“欠扁,半夜跑来做贼,还说我混蛋。”   白晚照笑道:“你要不要出去救他们?”   唐春色道:“不要,他们自己出得去的,明天也会轻点来闹。”   白晚照微微叹了口气,唐春色坐起来道:“我去放他们。”   白晚照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唐春色两个弟弟的捣乱,反而有点可爱。他喜欢唐春色,就不可能讨厌和唐春色性格相仿的这两个兄弟。   虽然这两兄弟的敌意也算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了,但他们有和春色相似的眉眼呢,多么好看。   院子里发生了一场小型辩论。   “哥哥,你混蛋。”   “去去去,真好意思说,我哪里混蛋了,难道我半夜跑去你院子里做贼。”   “谁做贼,我们是来看望你的。”   “子时看望我?”   “子时看望才证明我们感情好,什么时候都要看看。”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过去十几年感情不好?”   “过去子时我也来过的,哥哥,你好无情。”   “咳咳。”   “你只让那个白晚照抱,不让我们抱了?”   “咳咳”   唐春色心说,抱和抱是不一样的,不要乱说。不过要是跟年纪还小的弟弟解释,也是件麻烦事情。白晚照在屋子里听到他尴尬咳嗽,几乎笑倒。   “你们刚才在干什么,我听见你呻吟?”   “咳…咳…”   “哥你伤风了么,难怪你难受。”   “就是,哥哥嗯嗯啊啊好久,你怎么不吃药。”   “你们两个,都给我回去睡觉,下次再跳进来,我要放你们出去我就不姓唐。”   唐春色终于听不下去,白晚照也几乎忍笑忍出内伤。   “切,难道哥哥想姓白。”   一向受宠的弟弟根本不把哥哥的怒气放在眼里。   “你们走不走,大半夜的胡闹什么,你们不走我走了,明天就和白晚照搬出去。”   “好啦好啦,我们走,小气鬼。”   要搬走这招屡试不爽,两个小家伙终于离开了唐春色的院子。   爱屋及乌从来都是一条真理,唐春色回来看白晚照满脸笑意,就知道他没有生弟弟的气。白晚照笑着把他搂在怀里:“你身上好冷,这么快天就凉了,咱们俩认识快一年了呢。”   唐春色咦了一声:“只有一年么,感觉像很久。”   白晚照吻了吻他:“因为日子过的不清静,总是很多事情,假如都像现在这样,就是几十年也会很快过去。”   唐春色把被子拉上来:“我觉得你没有我刚见到的时候潇洒。”   白晚照把被子蒙在两个人的头上,在黑暗里压住唐春色,低声笑道:“怎么样是潇洒,点住穴道抱你。”   唐春色响起弟弟说的那个抱,在黑暗中吐了下舌头,手脚忽然麻痹,真的被白晚照点住了穴道。   白晚照在他耳边轻轻呼气:“抓住你是我最得意的事情,看你泡在水里的委屈样子真是笑死人。”   唐春色笑话他:“会抓不会吃。”   白晚照延着他的腰身抚摸下去,手指轻轻在入口处打转:“无论会不会,都吃到了。”   唐春色和他打趣:“恩将仇报,不是大丈夫。”   白晚照分开他的双腿抬高:“眼前春色无双,谁要当大丈夫。”   唐春色轻轻将腿环在他的腰上,白晚照还没进入,就听见院子里又哗啦想了一声。   唐春色恼怒道:“混蛋。”   院子里却传来了几声猫叫,唐春色养的猫娇气的叫,声音稚嫩。   唐春色苦笑:“刚才放他们走,忘了恢复机关,看来是猫掉进去了。”   白晚照解开他的穴道,和他一起爬起来,去院子里把猫救上来。唐春色恢复机关,青石平整无痕,看不出半点痕迹。   白晚照疑问:“机关只布置在正中的路上么?”   唐春色摇头:“草地下边也有,从来没有用到过。维护要从书房下去,可以在地下检查机关是否灵敏如初。”   掉进机关的是一只和白晚照比较亲昵的白色小猫,唐春色把它带回到屋子里。受惊的小猫一时还不能安静下来,浑身的毛都炸起来,来回乱窜,最后跳到白晚照怀里。白晚照轻轻抚摸它,小猫慢慢平静下来,舔了舔白晚照的手表示亲热。   唐春色伸手摸了摸小猫:“机关是我没事的时候自己弄来玩的,不是用来防敌。”   白晚照想起自家的网:“我也装过机关,虽然就一张网,却网到了美人鱼。”   唐春色由衷佩服:“世上的机关,装上总是有目的的,所以也有方法躲避。但你那机关,毫无章法。安装的位置要说能抓住敌人真是不可思议,简直可笑。我当然想不到天底下竟然会有在那么布置的机关。”   白晚照得意:“料不到就是最好的制敌之术。”   小猫缓了过来,喵呜了一声,从白晚照的怀里跳出去,自己用头顶开窗子跑走了。   白晚照好笑:“好淘气,才吃过亏就又跑出去了,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猫。”   唐春色不服:“我有很淘气么,我吃亏都扳回来了。”   白晚照一把拉住他,在他嘴上亲亲:“春色,我怎么这么喜欢你,你说的什么话我都喜欢听。”   唐春色为他忽然而来的热情脸红了一红,低声道:“睡觉吧。”   白晚照搂住他:“明天去看我大姐,她愿意见你了。”   唐春色听到可以见天下第一美人,才有点困意又消失无踪了。白晚照轻轻拍他,哄着他睡去了。 虽然是被贬谪的妃子,依旧有宫内派来的照料,或许叫做看管。唐春色走在昔日自己家的院子里,看布置起来的杭州风格,心想李惜远估计也不舍得晚照的大姐,但终究放她走了,也不算是很自私的人。   名利这东西,要真得到过的人才能有机会看得开。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说平平淡淡总是真,才会有人相信。白晚照家人丁稀少,对权势门第看的很轻,反而在家族大乱中的得以保全。   无论美丑,进宫的女子都会被人羡慕,哪怕只是做一个宫女。然而为了别人的羡慕生活实在有些可悲。道理虽然浅显,却很少有人能看透看穿。因此唐春色对白晚照的姐姐不只是容貌上的好奇,更加欣赏佩服她的心胸和眼光。   白晚照看他一路上都若有所思,又一言不发,轻轻碰了碰他:“怎么了?”   唐春色醒过神来:“我在想你姐姐,真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白晚照笑了笑:“我大姐是很特别,可能是因为从小父亲不管我们,娘又宠爱有加,大姐自小就喜欢读那些经史子集,当初听到要入宫候选,别人都开心欢喜,唯有我大姐终日难过。可我们也没有办法帮助她,父亲不在了,家里的一切事情都要听我伯父的,更加不能违抗旨意。”   虽然一切都过去了,白晚照的语气里仍有些黯然。   唐春色握紧他的手:“放心,姐姐今后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一定会比在宫里开心。”   宫人远远看见他们走过来,轻轻打开门,安静肃穆的没有一点声音。   唐春色和白晚照迈进门去,桌子边上坐着一个云鬓高堆的丽人,一身的宫装,身上的披帛随着主人站起来微微飘动,人间哪里能有这样的绝色,实在让人怀疑是仙人坠落凡尘。   白晚照的二姐也是美人,和他的大姐比起来,却像是泥土的塑像。   那丽人微笑着招呼他,声音柔和清丽:“春色,过来。”   白晚照看唐春色一副色授魂与的迷醉相,心道我大姐的确是美,你也不用看的这么夸张,在唐春色的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   白情薇却不觉得生气,唐春色的眼神和看到一朵最美丽的花没有差别。那是丝毫不带任何其它想法的纯粹欣赏。被这样的眼神注视,不会让人有任何的不快。   唐春色乖乖走过去,坐在白情薇身前,乖巧的真像是一只小猫。白晚照坐在他身边,一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在心里笑唐春色的老实样子。   白情薇柔声道:“春色,我今天请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唐春色觉得她说话的方式温和倚重,让人心动,何况她又是白晚照的姐姐,只觉得无论她说什么自己也会帮助她答应她。   白晚照真是看不过去,低声道:“我大姐比我师父更好看么?”   唐春色叹息道:“这也分辨不出来,不过你师父不温柔,就像是冰山。”   白情薇微笑着看他们说话,并不急着说自己有什么事情,能在深宫中得到帝王的欢心,是深谙让他人自在舒服之道的。   唐春色和白晚照说了几句,来问白情薇:“大姐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们商量?”   白情薇微微叹息:“我自从进了那见不到光的地方,再也没有见过亲人。身边的侍女都不敢相信,没有一个可说话的人。因此日夜盼望能早点有个孩子,可以不担心的说几句话。一年一年,却全无音信。”   白情薇并没有怎么形容禁宫的苦闷,白晚照和唐春色想到那连一句真心话也不能说的地方,却都觉得十分难过。   白情薇看他们两个脸上的悲伤表情,柔声道:“可我没有想到,原来这辈子还有机会出来。春色,我不知道有多感激你。白家受难没落,皇帝竟真的肯贬我出来。我很承皇上的恩,明白这已经是他对我格外有心了。”   没人敢和李惜远提出让他放白情薇出宫,唐春色也只是试试,还引得李惜远震怒,却没有想到李惜远居然对白情薇有情有义,随了她的心思。大概对于李惜远来说,视名利如浮云的白情薇也是特别的存在,让他舍得付出更多的感情来重视。   白情薇说到这里,低声道:“我出宫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我是无论如何不愿意再回去。因此隐瞒了下来,那几天心思乱的很,也不敢见你的面。我害怕一见到你,就不忍心瞒你。”   唐春色和白晚照脸上一起变色,两个人都对这件事极为意外。他们没有想到白情薇不见唐春色是因为这个原因。白情薇要想在蜀中蒙混过关,是一定要得到唐家人的帮助的。事已至此,唐春色自然不会出卖白晚照的姐姐,就是白晚照,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白情薇这番话说的十分曲折动人,令人心生同情,但他选择这样告诉唐春色,这里面不能说一点都没有利用的成分。唐春色自然明白这一切,心里也没有半分的怨怼,只是凝神思考该怎么隐瞒这件事。   白晚照低声道:“娘和二姐知道么?”   白情薇摇了摇头:“我怕吓到她们。”   唐春色柔声道:“姐姐你不要担心,只是多了个孩子,我们总有办法的。”   白晚照握紧他的手,想了想,把唐春色抱在怀里:“要不要和你爹娘商量善良。”   唐春色望着白情薇:“姐姐的意思呢?”   白情薇轻轻摇头:“我知道唐家伯父伯母会因为晚照的面子帮这个忙,只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终有一天传出什么风声,我会终生不安。”   唐春色道:“姐姐不能养在身边,那就当作我和晚照在外面收养的孩子好了,要辛苦姐姐先装几个月的病。”   白情薇眼睛微微泛红,唐春色示意她伸出手腕,为她诊脉,柔声道:“我和晚照要先回去了,我会让丫鬟送些补药来。”   白情薇站起身来送他们,白晚照和唐春色相携着离开了,两个人彼此相依,平等又不分离,正是她年少时最向往的感情。   白晚照直到回了唐春色的房间才面露忧色:“春色,要不要和你爹娘讲?”   唐春色摇头:“不用,我爹娘什么都明白,只要稍微提一句就好,就是一句不提,到时候他们也猜的出来。”   白情薇的事情最终是定下来瞒住所有人,只当是生了不要紧的病,慢慢的养着。蜀中是唐门与糖门的地盘,而两门同出一家,看似不和实际上有彼此关照,可以说没有半点的意外能发生。唐春色对隐瞒住这个消息充满了信心。   白家的母女住在谪宫的外围,既不属于白家,也不属于唐家。她们也不知情,只当白情薇是真的生病了怕光,每日里和她隔着帐子说些家常话。白家自来人口就少,也不觉得寂寞。白晚照身为家长,一面打点白家的产业,一面为二姐物色一位得意的夫婿。无奈白家问罪于朝廷,少年有为的才俊并不愿意选白家的女子为妻,只好暂时耽搁了。   白家虽然已在朝廷衰败,白晚照麒麟侯的家业还在,白晚照小心缓慢的将家业从杭州发展出来,渐渐依赖与唐家的合力遍布江南。      匆匆经过冬天,又到了第二年春末,白情薇的孩子在母亲忧虑的情绪中似乎要提前降临。唐春色自然没有为人接生过,想着和母亲说在家里选一个接生婆来。   这时白晚照去了江淮一带还没有回来,唐春色写信催了他,这天傍晚按惯例去白情薇的谪宫看望她。院子里已有大半的人是白家从前在杭州的仆人侍女,见到他都笑着打招呼。   唐春色径直去了白情薇的房间,在外面略微敲敲推门踏了进去。通常白情薇会在卧室的里进,就是直接进去也不会看到什么,但他自幼对女子都礼数周到,即便无用也要尽到礼节。   房门打开,唐春色先看见书桌边坐着的一个身穿灰色衣衫的青年。这人的身材修长,虽然侧坐背对着唐春色,衣衫也大方简单,却透露着一种低调的优雅贵气。   唐春色悄悄握住手,掌心有一手的冷汗,又湿又粘。那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笑了笑:“春色,朕来看你了。”   唐春色缓缓跪下,心里惊骇,几乎不能言语。李惜远是何时到的蜀中,又是如何进入谪宫,他完全都不知道。这并不是他的消息闭塞不灵,而是因为谪宫中的宫人都是由皇宫派遣,沿途的车马完全不被唐家所知。   李惜远笑道:“起来吧,大半年没见,你样子倒变乖了不少。”   唐春色不知道他到底进去没有,心里又慌又乱,他本以为欺君的罪过已经定下了,可看李惜远的表情却没有半点怒气。   李惜远看他还在发呆,走过去拉他起来:“我才来,没想到正看看厅里的画就遇到了你,真是有缘。”   唐春色低声道:“皇上为什么来蜀中?”   李惜远没有说话,良久道:“我听说白妃自来蜀中便一直病着,已病了大半年,因此想来探望她。”   这是原因之一,却并非是全部的原因。李惜远很想说自己是因为想念这惟一敢顶撞自己,不稀罕自己的唐春色而来。但他毕竟不是一般人,更知道就算自己说出口唐春色也不会珍惜自己的情意,要么觉得自己是在戏弄他,要么觉得自己可笑。   唐春色却无暇想这些,他心中愁闷至极。只要李惜远看见白情薇,自己的欺君之罪是真正坐实,再无可改了。他为了帮助白晚照固然是不惜一切,但这一切也只是他唐春色的一切,万一连累父母,连累唐家,他便是唐家的罪人了。   李惜远见他不说话,微微愠怒道:“怎么朕来这里反倒惹了你不开心么,哼。”   他其实专程为了吓唐春色才先等在这里的,早有人报上去,说唐春色每天傍晚会来谪宫为白情薇看病。唐春色的反应却痴痴呆呆,令他大觉无趣。   李惜远摔开门帘,径直进了卧室,白情薇的床帐子放下来看不见人,唐春色的贴身丫鬟灵儿正在这里照看。   白情薇这时已经听见了声音,先扯过棉被掩住了肚子,却是一时之间想不出半点办法,正自百般焦急。   唐春色情急之下拦住李惜远:“你不能见她。”   李惜远怒道:“为什么不能见她?!”   唐春色把声音放柔:“她得了病不能见风。”   李惜远皱眉:“是了,你到底会医病还是不会医,一个不能见风的寒疾医了大半年还没有好,居然在江湖中算是个神医,真是可笑。”   唐春色这时哪里顾得上自己的名声:“已经好了大半了,如今是万万不能见风。”   李惜远冷笑道:“这房屋之内,哪来的风,难道她平素就不出入上下,洗漱吃饭全在床上么。就算全在床上,也要掀开帐子一角给她递进去不是么。”   唐春色拦在前面不肯让开,为难道:“真的不能见,别见好么?”   李惜远略微沉吟:“你搞什么名堂?”   两个人彼此对望,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对待对方。   白情薇在帐子里低声道:“皇上,罪妾得蒙皇上亲自探望,虽九死亦未能报答,如今罪妾久病卧床,容颜凋零,实不愿皇上看到罪妾此等模样。皇上一向待罪妾恩宠有加,万望保全罪妾的心愿,留罪妾从前的面目于皇上心中。”   李惜远闻言有些难过,他对白情薇虽然不算钟情,却也是有情的,否则怎么会还她自由,放她离开。听白情薇说自己憔悴失色,柔声道:“情薇,朕既然来了,怎能不看看你便走。”   白情薇低声道:“皇上,罪妾万死,皇上就再宽恕罪妾这次吧。”   李惜远没有说话,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白情薇素来是最懂得察言观色的一个女子,得到自己的宠爱也是因为她的聪明机智,绝色的外貌最多占到三分。如今居然会开口说出忤逆自己的话来,真是不可思议。   唐春色和白情薇都知道假如李惜远看到了如今的真实情况,事情真就不好收拾,可一时谁也没有好办法。   李惜远伸手去掀床帐,唐春色心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李惜远回头看了他一眼,唐春色拉着他:“我从前说过我家园子比水天一色园好看,皇上想不想去看看。”   李惜远笑道:“水天一色园,你还记得那里。”   唐春色点了点头,脸色却变得红了。   李惜远笑道:“你家的园子,我从这边进来,虽然没看见全貌,也可领略风采于一二了,的确了不起。”   唐春色笑问:“皇上能待几天,我的院子更好看。”   李惜远奇道:“难道你还要留客不成?”   唐春色点头:“皇上如果肯去我那里做客,真令蓬荜生辉。”他脸上一片诚恳,心里却苦恼的很。   李惜远站在床帐前,半晌道:“春色,你进来这间屋子都是犯忌讳的,你可明白?”   唐春色不知道他怎么想起这个,谨慎答道:“医者父母心,何况、何况…皇上知道的。”   李惜远笑了笑:“走吧,先去看看你的院子。”   唐春色身上几乎被冷汗浸湿,终于得到他这句话。   白情薇在帐子后低声道:“罪妾恭送皇上。”   李惜远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和唐春色并肩出去了。   路上唐春色觉得心情暂时舒畅些,努力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惜远忽然道:“春色,你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朕不能见白情薇?你不要告诉朕是因为她生病了,难道朕就这么好骗么。”   唐春色苦恼皱眉:“皇上,我说了真话你可不要生气。你觉得她在宫里活的快乐么。就算是她表现的很快乐,内心里也苦闷。她惟一的快乐就是皇上你对她很好。但她不愿意再过从前的生活,皇上你就代表着从前。”   半真半假的话一向是最好骗人的,唐春色忐忑的看着李惜远的脸色。   李惜远冷哼了一声:“她不愿意看见朕,那就再也不要见好了。”   唐春色一颗心放下了一半,看来李惜远是相信了,并且没有表示一定要看到白情薇。唐春色本来想他远路而来,不见到白情薇怎么肯甘心,却没有想到李惜远本来也没把探望白情薇这件事看的太重。   其实李惜远原本就是为看两个人来到蜀中,一个虽然见不到却已经知道病并不算重,已经可以放心了。另一个不但见到了,还盛情邀请自己去他家里看看,实在没什么太大的不满意。   唐春色的院子建筑的十分雅致,庭院中曲水离斛,碧草如茵。唐春色引他进了自己的房间,亲自沏茶递给了他。   李惜远喝了一口,称赞他的手艺,笑着看书桌上摆着的未完字画。那是唐春色画的一幅双猫图。一只花猫与一只白猫在绿草地里打滚嬉戏。花猫神态娇憨,白猫活泼灵动,两只猫的爪子抱在一起,亲热无比。   李惜远看的笑了出来:“我以为你只是个会配毒药的小混蛋,没想到你还是个丹青妙笔,春色,你这画的可真不错。”   唐春色正色道:“多谢皇上夸奖。”   李惜远轻叩画面:“这是你画的白晚照和你么?”   唐春色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看出来了,露出些害羞的神色。   李惜远以为他和白晚照在一起时间长久,已经变得对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习以为常。没有想到自己稍微提起白晚照和他的关系,就让他面红耳赤。想起自己曾经抱过他,忍不住露出笑意。 ※※※※※※ ========================================================================== 同志们,把你们收集的书籍也都传到txtxz电子书共享啊,这样偶才有信心发布小说 支持WWW.txtxz.COM 本作品由TXT电子书下载论坛 “一个字:绝!”整理收藏。 欢迎光临TXT电子书下载论坛(http://www.txtxz.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